赵飞鸢憋着口气,一瞬不瞬地盯着笑侬仙人,瞧他脸上尽是坦荡的神色,并不像是开玩笑的。
再联想到她刚才莫名其妙的得罪,心里已然有了判断:“有没有看到是谁?”
笑侬仙人颇为惊讶,没想到她的反应如此快,也为她的理智冷静所折服:“那人的动作很快,等老夫追上去的时候,房顶上就什么都没有留下。”
“冲我来的?”赵飞鸢轻声呢喃,怎么都觉得不可思议。
她一个刚刚嫁入颖阳王府的,能有什么死敌?而且就算是洛云霆的对头,也不可能会把主意打到她的身上。
还有一点可疑之处,那人显然已经守株待兔了很久,对王府的地形很清楚。
她虽然没有经常在王府里走动,但是对于王府里的戒备,还是很有信心的。
连只苍蝇都很难飞进来,更何况是一个大活人。所以今天的事只能说明两点,要么王府侍卫有问题,要么那人就是王府里的。
显然,笑侬仙人也想到了这一点上,他望向赵飞鸢的眼神,渐渐地冷了下来。
“你怀疑我?”赵飞鸢在他冷冽的注视下,皱着眉头,有些难以置信。
抿了抿唇,稍微想了片刻,才又郁结地开口道:“既然怀疑我刚才怎么不让那个花盆砸死我?这样岂不是一举两得?”
真不知笑侬仙人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她买凶杀人,杀的还是她自己?且不说他万一没有跟来,她会死得很惨。眼下他们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她还有必要窝里反么?
虽然这些话她没有明说,但笑侬仙人也能想通,于是颇为赞同地点点头:“你怎么知道老夫想救你?万一只是我太着急,没看到救的人是谁呢?”
明明就已经相信她,却还要死鸭子嘴硬,这个老头子还真不是一般的可爱。
赵飞鸢无语地扶了扶额头,望着地上的破碎花盆,有些忧愁地提问道:“你跟着我,应该是有求于我吧?”
和这个老头子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但也知道他肯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人。
连齐谏那个吊儿郎当的人,都对他又敬又怕,若不是有什么吊足胃口的事,估计也吸引不了他过来。
原本她还秉承着要孤军奋战的念头,却被这一个花盆,瞬间给碾压得粉碎。
只要她还是颖阳王妃,只要她还在颖阳王府一天,她的生命就随时会受到威胁。
之前一直以为,最大的威胁是洛云霆,其实现在再想想,洛云霆反而是最安心的保护符。
可是小命握在别人手上,远不如握在自己手上安心。
于是她饶有兴趣地盯着笑侬仙人,故作神秘莫测的模样,让他一时拿捏不住,她现在到底在打着什么算盘。
“你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能有什么值得老夫相求的?”笑侬仙人嘴硬地哼道。
赵飞鸢笃定地笑了笑,这点眼光她还是有的,要不然怎么解释他丢下洛云霆等人,尾随她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