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炎看江风,气笑了。
江风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说对不起。
刘清笙双手抱胸,对于炎说:“你还敢当着我的面恐吓风风。”
于炎说:“笙姐,看我,我才是你亲生的。我学业压力太大了,就散下心。”
刘清笙就差把“你有个P的压力”写脸上了。
刘清笙说:“半夜三四点,年段倒数第一因为学业压力太大去外头散心?你这不是散心你这是梦游啊于炎。你不信我这一套要不我给你请个心理医生?”
“哎可以啊,”于炎正愁没正当理由带江风去看医生呢,“快请。”
“我现在就给你联系,”刘清笙站起来指头虚虚戳了下于炎,“你不看出点毛病别进这个家。”
刘清笙真打电话去了。
“江风一块去。”于炎冲刘清笙喊。
于炎心情好了,戳了一块火龙果塞嘴里。
江风没想到还有自己的事呢,说:“你没病。”
于炎说:“那得医生说。”
江风:“我也没病。”
于炎松散着站起来:“那也得医生说,就这么定了。”
江风心想,你定你的,我不去我的。
于炎一猜就知道这崽子在想什么,一把捞起桌上烟盒,意有所指地说:“江风,别叛逆啊。”
于炎走去阳台,抬手搂住刘清笙肩膀哄。
家居服宽松,一抬滑下去露出少年特有的单薄肩膀。
夫夫顺着江风的眼神看出去,说:“风风,于炎就是逗你,他还是尊重你的意见的,如果你不想去……”
江风说:“特别想。”
“想干嘛?”
江风收回目光说:“想叛逆。”
夫夫:“……那如果于炎非不让你陪他去看医生呢?”
江风:“……我幼儿园毕业了,我不去。”
夫夫觉得,不一定有毕业。
江风就是爱跟人反着来,或者就是爱跟于炎反着来。
一会儿刘清笙被于炎哄好了,高高兴兴背起仙女必备帆布袋走了。
于炎走进来,说:“没事她又要满世界参加教研会去了,拖一拖她就忘了,不用去。”
江风差点说,我就去。
夫夫说得对,他就是不喜欢于炎这种什么都做主的态度。
很容易激起他脾气里的倔。
反省一下,他是幼稚。
下午他们回学校,夫夫对大豪宅依依不舍,出门前问于炎他父亲在哪,要不要打声招呼。
于炎戴上口罩看了看主楼,说不用,他爸一年在家待不了几天。
他们下楼在客厅见到一个女孩,穿着校服,皮肤很白,长得清丽,马尾高高的。
女孩没看于炎,对江风笑了下叫:“风风哥。”
江风都不用猜,光看女孩的腿就知道跟于炎是一脉的。
江风说:“下午好,如心。”
于如心背起书包侧身出门,绕开于炎走江风这边。
江风当然很快想到于炎那个传闻,校霸之今天依旧不做人,之,把妹妹抡墙上揍。
夫夫显然也想到了,觉得自己竟然跑于炎家玩,不嫌命长,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江风知道于如心对于炎有误会,兄妹接近一年没说过话了。
于如心也不是闹别扭闹到这种地步,只是她对着于炎,说不出话,一个字都说不出。
有时候都把话都推到声带了,却还是像哑巴一样,什么都堵在胸口,就是说不出来。
书里应该有解释于如心跟于炎之间的根本性矛盾。
江风屏蔽了,但是他记得自己是向着于如心的。
想来之所以会有矛盾,大概因为于如心是女Omega,也有家产可继承,但是“皇位”轮不着她。
江风本来不想管,但是看到于炎跟于如心的眼睛都黯了下,问:“想哄她吗?”
于炎拇指勾着肩带动了下说:“不想。”
连你都哄不好。
江风看于炎,于炎很快就抹了脸上的怅然,又是一脸嚣张,回视江风。
江风真觉得自己多虑了。
上学于炎不开车,他们坐BRT回学校。
同学们陆陆续续拖着行李箱进校,熊大大带领亲卫检查学生证。
江风跟夫夫进学校之后就发现于炎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夫夫跟江风八卦,于炎晚上四点钟到底在干什么。
江风说:“他晚上干什么我不知道,我知道你晚上干什么。”
夫夫随口接话:“干什么?”
江风说:“补作业。”
晚自习大家都疯狂补作业。
夫夫这边围了不少人问题,夫夫自己也写得七零八碎的,还得普度众生,偏偏他又不懂得拒绝别人。
江风几张卷子整整齐齐摆在桌子上,如果不是上头的语文卷子一个字都没写,那堪称好学生了。
“风风你不补语文么?”有人问。
前排秦云马上支棱起了耳朵,江风说:“嗯。”
数理化英语卷子他全做了,语文不是不想做,是真的不会。
他对各种直指本质的学科都有兴趣,就是想不通鲁迅到底在想什么,他觉得鲁迅想的肯定不是答案上写的那个。
江风看了一眼语文卷子,下列关于原文的理解和分析,正确的是……
江风觉得都挺正确。
再一题,下列句子中没有语病的是……
江风觉得都挺好啊。
这卷子做不成。
晚自习过后,秦云悄悄把江风语文卷子拿走,回宿舍填好,早上起了个大早放江风桌上。
秦云郑重希望江风能够原谅自己,跟于炎和好。
江风还不知道秦云又给他挖坑了,回宿舍用于炎送的手机给于炎发了谢谢。
睡了于炎家吃了于炎家,还穿走了于炎一套衣服,还有之前种种,江风必须得给于炎还。
他从来就不欠别人的。
过了两个小时于炎才回复了个表情。
第二天上课自然是期中考试放榜。
早读开始就哀鸿遍野,各种打探消息的把佛系等待的都给感染躁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