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炎看了眼夫夫,夫夫马上接收到了,弱弱地说:“风风啊,我想去于炎家,要不咱们都去于炎家里吧?”
江风不理解:“去于炎家?”
“嗯,我……虚荣,想住下大豪宅,出去炫耀。”
夫夫其实也有私心,去于炎家里睡诶!
江风正要拒绝,一转头看见夫夫的眼神,期盼、殷切、怕被拒绝。
江风把“不去”咽下,说:“可以。”
夫夫不放心地看江风。
江风真的像了个人,说的话表情跟动作,都让人觉得陌生。
而他显然也觉得于炎跟夫夫挺陌生的,客气得像过年回家见到远亲。
上了车夫夫试着问:“风风,那你以后怎么办?你物理那么烂,你妈肯定还是要租房子让你去补习的。”
情感绑架多是以爱为名,以前的风风跟黄秋情感连接更深。
家庭关系破破烂烂,风风的妥协跟原谅像针,缝补着他们的关系,但是也伤着风风自己。
江风说:“不补。”
“为……为什么啊?”
江风说:“不需要。”
夫夫说:“那你到时候还是考不好,师太再给你把成绩条给你妈一拍,你不是完蛋么?反正你别走,我还想跟你住宿舍呢,你妈妈做的好料太绝了。”
江风嗯了声,心想以后不让黄秋辛苦想那些办法顾自己的营养了。
她小心呵护的不是江风。
江风看夜色,灯火辉煌。
于炎车开得猛,上了跨海桥,海风吹进来,终于感觉到夜凉。
海面渔船星星点点亮着灯,夫夫哼起了歌:“朝朝频顾惜,夜夜不相忘……”
于炎家在环岛路,流云苑别墅,一个知名设计师操刀,专门做了附楼,于炎跟妹妹住在附楼,于炎住二楼。
夫夫进来之后,背了好几段《刘姥姥进大观园》的原文,就差捂着胸口“阿弥陀佛”了。
江风穷,但是对物质一贯不太在意,问于炎:“我睡哪?”
江风还是冷冰冰的跟结了霜似的,于炎忍了一天,终于毛了,凶江风:“睡哪?跟我睡。”
江风倒无所谓,他反正没有A跟O的性别认同,也不太认同。
他就觉得自己跟于炎都是男的,睡一屋也行,他不怎么在意。
江风说:“也可以。”
夫夫的“大观园”戛然而止,于炎拽扣子的手也停了。
于炎一把拉住江风到书房,把江风摁椅子上,满身要揍人的强横气场,说:“错了。”
江风愕然地看着于炎说:“谁错了?”
“我。”
江风颇为疑惑:“你错哪儿了?”
于炎舔了下唇,行,必考题,他说:“我不应该跟你这么吵,行了吧?差不多行了。”
江风摇头:“不是,你没错。”
江风真的觉得是于炎没有错呀。
江风并不懂,吵架的时候,很多人爱说反话。
你没错等于,全是你的错。
于炎揉了下眉心,压低声音,更加黯哑低沉地滚进江风耳朵里:“我真错了,秦云我是帮他一个忙,真没什么事。你这一天跟变了个人一样还特么要把东西还给我,干什么呢?”
尾音微微上挑,带着点哄。
江风又反思三秒钟,没反思出结论来。
江风说:“夫夫说得对。”
“什么?”
江风瞥一眼于炎:“昏君。”
明明风风哥都这么作了,还要护着、还看不见,太昏君了。
但昏君一认错,那真的惹人心疼。
于炎这哄人的表情谁都遭不住,但江风行。
江风站起来直视于炎说:“那我说清楚一点,我以前确实不懂事,咱们认识……嗯,多少年了?”
于炎要笑了,“十年啊。”
江风在心里努力总结了一下这小说的中心思想,组织了一下语言。
江风直视于炎说:“好,咱们认识十年了,你其实你习惯了被我在后面追着,习惯了骄纵,你习惯的姿态是守护,不是平等,我不喜欢。
“你也不是喜欢我,你就是罩着我。但这一切我都不需要,以后我们就是同学,行吗?我不会管你在做什么跟谁交朋友,你也一样。谢谢你收留我一晚上。”
语气有礼,可太冰冷。
于炎当然听明白江风是想说:我不想跟你有什么关系。
于炎站起来,一片阴影落在江风被灯光打得光洁的脸上。
于炎此刻看起来很危险。
于炎说:“知道我骄纵还挑衅?”
江风说:“没挑衅,我没那么无聊。”
“那我非要无聊,跟你计较呢?”于炎靠近江风。
江风因为不敏感,感觉不到攻击性,只闻到于炎身上少年特有的清爽气味。
但江风依旧因为于炎这种压下来的姿势不爽,他抬眼直视于炎,眼神不躲,说:“随便你。”
一点气味若有若无地浮动在空气中。
江风猛地掀了掀眼皮。
于炎的自制力不是大魔王级别的么?怎么又泄露信息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