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年年心底一阵轻松,幸而手里有他母亲的性命,他还不敢太放肆。面上却是不觉,仍装出一副慈善温良的主母模样:“既已真相大白,也可证明朱儿的清白。来人,将这贱奴拖下去,别污了众人的眼睛。”
云崇渊一脸警示地看着钟氏,很有几分怒意。今日这样大的场面,被这个无知妇人管的内宅不宁,让他在众人面前丢脸,着实可恶。此刻在明面上虽不好开罪,心底早就把钟氏骂了个遍。
转眼间来了几个仆从将人拖走了。众人正喧嚷着惊魂未定,却看见晏璟轩不知何时提了个婆子过来。那婆子哪里敢得罪太子殿下,此刻正低眉顺眼地跪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
“右丞大人,本太子方才与令爱在凉亭中赏景,却瞧见这婆子在一旁鬼鬼祟祟。这是令府家务事,本太子本不愿插手。只是怕这事如果传出去了,说有人想陷害皇储,这样大的罪名,大人怕是担不起。”
“是是是,下关管家不严,得罪了太子殿下。臣今日一定好好审审这不知死活的婆子,给您一个交代。”
太子殿下都开口了,他怎敢反驳?今日这事怕是闹得有些大了,自己不是这么好开脱。但他又似乎发觉了什么不对劲之处。陪雪儿赏景?出手管理他的家务事?莫非
一想到近日朝堂上似有皇上欲给太子殿下许婚的消息,他心里的算盘打得更大了些。
愠色稍缓。
太子正和云崇渊说着话,谁也未曾发觉云意珏从丫鬟手里拿了件披风,“好心地”披在云明朱肩上,手上却不知扯了一团什么东西,又悄悄对张嬷嬷交代了几句。
——今日这把火,还得烧得更旺些。
后者识趣地下去,跟刚才那几个仆人塞了一包银子,随意往小顺子身上“查看“了一番,其实只不过做做样子。无奈银子封了口,那几个小厮哪里会多事。过了一会,她又回到云意珏身边去,却喊过来一个小厮,在云崇渊面前低头交代了:“老爷,这是方才下人们拖走那奴才时发现的,看着像是三小姐的物什。”
那玉佩上的“朱”字赫然醒目,分明是云明朱生辰是他送她的礼物,她一直贴身的东西。
云崇渊眼底怒色更甚,云明朱平日里骄纵些也就罢了。今日当着这么多的人一再给他丢脸,看来真的是钟氏疏于管教,导致她如此放纵无礼。
云明朱出生时口含朱砂,被云游的道士说是大吉之兆。云崇渊便亲口给她起名为“朱”。他纵使不相信自己那个心高气傲的庶女真和那奴才有什么,证物摆在面前,也无疑是给他打脸。况且,要不是她自己蠢,怎的会弄丢了最贴身的玉佩!
众人看见老爷脸上乌云密布,也是纷纷慌了神。但平日里与二房关系不好的几位丫鬟婆子,今日怕是大快人心。
但她云明朱也不是傻子,自己的贴身物什,怎的会在哪个狗奴才身上。一想到云意珏方才给她盖披肩她就觉得蹊跷,她怎会那般好心,分明是故意陷害!
可是她没有证据,父亲此时又正恼她,断然不会听他解释。反而让众人认为堂堂右丞家宅不宁,丞相千金姐妹不合。这么大个屎盆子,她可戴不起!
“云意珏!”
云意珏此时却故意装傻以为是云明朱在向她求救,便开口道:“父亲,许是下人们弄错了。这女儿家的贴身玉佩,怎的会无端落到一个小厮手上。父亲可千万别冤枉了三妹妹。”
声音不大,偏偏众人听的是清清楚楚。云意珏将“无端”二字咬的极重——这哪里是会无端掉落的东西,除非……是她有意!
钟氏见情况愈发不好收场,便想大事化小。云意珏这丫头,平时看着唯唯诺诺的,没想到今日倒真是小瞧了她,这般步步为营,非得让朱儿吃她的亏!
“老爷,这下人手脚不干净,是妾身管教不利,请老爷责罚。只是朱儿年轻不懂事,忘性大,倒是着了某些人的道,怕是传出去不好听。”说完用眼刀剜了云意珏一眼,眼底的神色狠厉而晦暗。
这话倒是提醒了云崇渊,太子殿下还在场呢。一想到自己心里隐隐萌芽的计划,断不能让自家如此丢脸。亏得平日里自己对二房多有宠爱,却在关键时刻给他捅娄子!云崇渊扫了眼狼狈不堪的云明朱,脸上怒色更甚。
“行了,今日之事到此为止。朱儿虽年幼无知,却终究是二房管教不严。钟氏,你带着你的女儿回院子里给我好好反思己过,等我亲自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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