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看出来月展颜脑子清明了,因为她蹲在月府门口看着一箱箱嫁妆搬出来的时候笑得太直白,一对儿好看的眼睛眯成了月牙儿,贪财俩字儿就写在了脸上,遮都遮不住。
刘氏原本就不怎么好看的脸色落到一脸傻笑的她身上时越发苍白,比吞了苍蝇还难受,吐出来恶心咽下去膈应。
“夫人,咱们真就这么让大小姐把东西搬走?”
一旁的心腹嬷嬷看得心碎又心疼,替刘氏咬紧了牙关。
刘氏黑着脸心疼,“不然呢?这么多街坊邻居瞧着,人把嫁妆单子都拿出来一一核对了,你拦得住?再说,她是打着丞相府夫人的名号来的,你去拦她,不是打丞相府的脸么?”
“话虽如此,但是相爷不一定会管她啊。”
刘氏一个白眼,“相爷确实不会管一个用来羞辱他的傻子,但是这个傻子在外头被人欺负了,他还会不管?你以为谁都是皇城里头那位,能打相爷的脸?”
今儿个猝不及防被摆一道,还是因为没把月展颜这个傻子放在眼里的缘故。刘氏这会儿看着一箱箱金银首饰和商铺田契被搬走,心痛的同时也好生思虑了一番:一个傻子对钱财哪有什么概念,相府里多半有人教,得地方起来。
此时月展颜笑眯眯地盯着装车完毕,心情大好,转身瞥了一眼台阶上脸色不善的刘氏,脸蛋儿开了朵花儿:“看来之前是我误会大娘了,瞧瞧,生母为我留下的嫁妆一件不少,多亏了大娘的保管啊!”
前世她对金钱确实没什么概念,今生其实也一样,只是她知道一点:给相公造反攒钱,越多越好。
刘氏这会儿气得脑门儿疼,根本不想再多看月展颜一眼,忙挥挥手让她滚蛋,连个勉强的笑脸都挤不出来了。
月展颜思忖了一下自己生母应该还有不少财产留在月家,于是笑着行了个礼:“那今儿个我就先走了,改日再来看望大娘!”
从头到尾没进过门,她哪儿是来看望的?
乐呵呵地跟着车夫离开,琳翠则兴奋得一张素净的小脸儿爬上了红晕:“天呐,夫人你真不傻了!”
原本还满满成就感的月展颜有些挫败:“你不会现在才发现吧?”
“是呐!我还以为您又发疯病了!”
月展颜表情一僵:果然不愧是她身边最忠心的一个丫鬟,以为她发疯病还跟着她来胡闹。
“不过这事儿你知我知,暂时不要让第三个人知道。”
有傻子这层外壳,很多事情还是十分方便的。
譬如今天坐在尚书府门口打滚儿这事儿,要是个脑子正常的人干,只会丢了相府的人。
但是她就不一样了,她傻得远近闻名众人皆知,还在乎这点脸皮?
琳翠虽然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干,却还是连忙点了点头。
十几箱子的嫁妆拉进了相府,在西苑堆满了整个院子,来来往往的家丁丫鬟都瞧着,让月展颜很是长脸很是兴奋。
活了十六年,头一回知道被人瞩目原来这么爽!
此时桂芽正往这边走,阴沉着脸分外郁闷:昨儿晚上她一定着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