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明月并没有注意到日坤藏在袖子里的电击器,也没有看到他口袋里的水果刀和塑料绳。
日坤盯着冬明月好一会儿,突然想起班级里的人对他怪异性格的冷嘲热讽,也想起父母的同事们嘲讽的他不爱说话。
日坤在意着日高柑这个堂姐,因为她是家里亲戚唯一一个愿意时常联络他,年年给他买生日礼物的人。
日坤没有一个朋友,一方面是他性格高傲谁都瞧不起,他只想要一个完美朋友,和自己性格完美契合,完全任他摆布——自然不会找到。
另一方面,日坤不擅长交际,对别人的喜怒哀乐都很敏感,害怕被嘲讽和抛弃。
世事无常,越是在意的东西就越是得不到。
越是得不到,就越病态地渴求。
好久....好久没有人这么对自己笑了。
甚至堂姐日高柑也偶尔嫌弃自己,不会这么温暖地看着自己微笑。
好想娶他、日坤扭曲的思绪更加扭曲,看着冬明月,取消了要在钢琴室附近,没有监控的区域,勒死她的想法。
因为冬明月很招摇的黄毛,以及冬明月和游名川关系很好的样子,日坤决定先除掉这个冬明月。
然后再杀了游名川。
这一切都是因为堂姐日高柑被游名川和冬明月连起伙来羞辱。
日高柑和日坤说游名川坏话时,自然是惟妙惟肖地把冬明月也加进去了。
“到了。”
钢琴室门口,冬明月往里望了一眼,夕阳呈虾红和绛紫色的结合,渲染的窗边现出三色谱,像扑扑拉拉落下的火烧云残迹落叶。
“谢谢你,学姐。”
日坤认真的,一个字一个字地,紧盯着冬明月的眼睛,说道。
冬明月转身摆手:“没事我就走了哈。”
其实冬明月对日坤这么暖,不过是因为他在日坤身上,看见了自己身为杨明月时,曾经的样子。
杨明月在初中的时候因为各种原因自卑,那时候还没有走入“捞”的大队。
那时候,全员孤立,他也多想有一个人能站出来,温柔地对着自己微笑,告诉自己,我会和你一起吃午饭,一起买东西,一起放学走路,干什么都一起。
然后,就这么享受平淡的日子就好。而不是为了证明自己的价值,扭曲的追求金钱。
那时他以为,只有越来越多的金钱,才能证明自己没有白来人间这一遭,才能证明自己获得有价值有意义,才能让所有人对自己刮目相看。
哪怕跪着拿钱,哪怕嫁给她根本不喜欢的薛瀚。
——没错,她根本就不喜欢薛瀚,根本从头到尾没有过爱情。
但还是要没有尊严地跪舔。
只要有钱!......
但其实,后来的她却还是找不到人生的意义。
葬礼上还是没有人真心为她哭一场。
她的价值,还是没有得到多少证明。
甚至上苍都给她开一个玩笑,让她重生成为一个真真正正的叼着金汤匙的千金小姐,似乎在嘲笑她以前为之奋斗的【有钱才有人生价值和尊严】都是笑话。
冬明月走在桦树的夕阳影子下,日坤站在窗边俯视着她的背影,捏紧拳头,眼里流露出一种病态的执着。
“学姐....”日坤的叹息让人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