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此时酒的度数很低,喝多了也一样醉人后劲还很大,这一觉徐羡从傍晚一直睡到天亮,起床时仍旧觉得脑袋发懵。
“小蚕!小蚕!”
徐羡喊了两声无人回应,不用问也知道这丫头去长乐楼干活了,盆架上已是准备好了清水和毛巾,掀开厨房的笼屉里面有一碗浓浓的小米粥,两个烧饼,和一碟酱菜,这样体贴周到的姑娘,也不知道以后会便宜哪个。
徐羡洗漱过后慢条斯理吃过早饭,便出门往开封府去,如果柴荣没有安排什么差事,便到宫里继续监督郭威那个老狐狸。
他现在可以肯定,祭台上摔的那一跤是郭威给王殷设下的陷阱,这个陷阱可能只是郭威临时起意,事先甚至没有与人仔细的商议,不算多么的周详,对人心的把握却很高明,也只有王殷这个利欲熏天蠢货会迫不及待的往里跳。
徐羡不会笑话王殷,毕竟他也被郭威坑过,还傻傻被郭威拿来当枪使对付王峻。这五代的开国之君也许不一定有多强大的实力,但是一定满腹的心机,徐羡能好好的活着已是谢天谢地了。
刚出柳河湾,就黄婶挎着篮子过来,徐羡招呼了一声问道:“黄婶儿今天没去长乐楼做事啊?”
黄婶笑道:“这两个月都不去了,麻瓜婆娘的已是有了快八个月的身子了,俺得在家照应着他。”
“那你岂不是又要多个孙儿,我先在这里恭喜你了。”
“等娃儿满月的时候,大郎可务必要来,俺先回家了。”黄婶儿拎着篮子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道:“昨天下午寻你的那个远亲是哪里的,听口音是外乡人。”
“远亲?黄婶儿是不是弄错了,我孤身一人哪儿来的远亲?”
“昨天傍晚站在这边与你说话的,难道不是你的远亲?”
徐羡长眉一拧,“黄婶儿是说那个面白无须的年轻后生?”
“可不是,昨天到了柳河湾鬼鬼祟祟,俺还以为是个偷东西的。他却说是你的远亲,跟俺攀谈了有一炷香的功夫,问了你好些事。俺说你不在家,叫他到酒楼里面找你,打水的时候就看见你俩站在这边说话哩。”
“哦,那黄婶儿一炷香的时间都和他说了什么?”
“都是关于你的事,反正俺知道的都给他说了。”黄婶儿看徐羡面色不对,有些纠结的问道:“大郎是不是俺做错事了,听说你杀了个很大的官,那人该不是他们家里寻你报仇的。”
“没事,黄婶不必往心里去。”徐羡转身出了柳河湾,脚下生风,过了州桥便直奔郭吉的茶行,向掌柜的一打听昨天并没有人借他的名号前来购买雪顶含翠。
那个南唐使节团的人说谎了,不知何时徐羡已经生出一身的冷汗,残留在身体里的酒精似乎一下都消失不见,原本有些发懵的脑袋也立刻变得清醒,各种念头纷沓而至。
离开了茶行,他也顾不得去府衙,直奔鸿胪寺而去,可是终究来晚了一步,南唐的使节天色刚亮就已经出城了。
徐羡神情怔怔的出了鸿胪寺,百思不得其解,“他们为什么会冲着我来,究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