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奶奶养的,”他声音充满了困意,“她都叫它平安。”
“平安不太喜欢我。”叶濛委屈地说。
“它谁都不喜欢,”李靳屿却睡不着了,撑坐起来,靠着床头就着清白的月色点了支烟,将打火机放回床头,说,“你下次买点火腿肠哄哄它,它其实很好哄。”
叶濛还是侧躺在里侧,手掂在脸下,闭着眼睛笑了下,“你好哄还是它好哄啊?”
“不知道,”李靳屿掐了烟,低头看她,捏了下她的耳朵,“你拿我跟狗比?”
叶濛仍是笑,意有所指地说:“那狗比你厉害。“
李靳屿哪能听不出来,一只脚曲着人昏沉沉地靠着床头,沉默地看她半晌,随后他又拿了支烟,漫不经心地咬在嘴里,没看她,垂着眼一边点烟一边轻描淡写地说:“你跟你上个男朋友为什么分手?”
叶濛下意识睁眼,情人之间总是会试探着想知道彼此的过去。但她没想到李靳屿会心血来潮主动问这个,其实她记忆也模糊了,有点太久了,四五年前的事。
“忘了,忘了是他出轨还是我出轨了。”
李靳屿叼着根半燃的烟,星火在昏昧的房间里,像一个随时能爆炸的信引子,他人靠在床头,一只清瘦的手臂搁在他曲起的膝盖上,眼神暗沉地低头瞧她,似乎万万没想到答案是这样。
叶濛窝在被子里笑得不行,最后直接趴在他怀里笑得抽筋,李靳屿重重捏了下她的下巴,有点拿她束手无策的口气:“嘴里能不能说句实话?”
叶濛彻底又没了睡意,从被窝里爬出来,也跟他拿了支烟抽,半靠着床头对他吞云吐雾道:“开玩笑的,是真忘了,就很鸡毛蒜皮的一些小事,我跟你说过,我只跟你谈恋爱这样是没骗你,我跟他们十天半个月不联系都无所谓的,但是跟你就不行。时时刻刻都想给你发微信——”她惆怅地吐了口烟,“大概这就是报应。”
李靳屿笑了下,转头看向窗外,没往下接。
叶濛也没再说话,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自顾自抽着烟,间或接个吻。时间像个老太太似的,在迟缓中一点点毫无意外地流逝。叶濛在最后一根烟的时候终于没忍住,在吞云吐雾的糜烂氛围里迎头看着他,侧身跨到他身上,弓着线条流畅、凹陷的腰背,屈膝往下爬,她抬头在烟雾缭绕里看他暗沉的眼神,她像一朵刚绽放的娇艳玫瑰,又像一朵未经人事的小花蕊,对他的身体充满兴趣,极度好奇,又怕吓到他,伏在他耳边,小心翼翼地格外讨好他,“手可以吗?”
良久,听他嗯了声。满足她的好奇。
她极度照顾他的情绪,小声地问,“难受吗?”
“还好。”他说,其实还是有点反胃,但看着她的时候,又会好一点,于是李靳屿在昏昧的房间里,尽管四周空气热烈跟火烧似的,像似被人煨了一块小火球进来,煎蛋黄般的月色,似乎都快被这气氛给烧糊了。他清冷又隐着暗欲的视线一直盯着她的脸。叶濛知他喜欢看,便始终抬头对着他的视线。叶濛觉得自己要化在他那双隐忍压抑的眼里。李靳屿最后靠着床头闭上眼,低低咳了声,沙哑地提醒她说:“拿纸裹着,别弄到你身上。”
……
次日,叶濛走后,李靳屿在厕所里待了很久,直到手机在洗手台上轻轻一震,他才有些乏力地从地上起来,拿过扫了眼。
紧跟着,李靳屿看见朋友圈有个小红点的头像是她,点进去看到她刚刚更新了一条朋友圈。
底下已经零星几个赞和评论。杨天伟就跟天天住在朋友圈似的,点赞评论永远第一个,
叶濛大概也在朋友圈买了套海景房,几乎是秒回,
杨天伟还在后知后觉地回复,
叶濛刚要回,微信震了下,李靳屿回复了。
叶濛乐得不行,决定不逗他了,等红灯的时候,刚把手机丢回扶手箱里,屏幕猝不及防地亮起一个电话,一瞧名字,她勾勾嘴角,真是久违,戴上蓝牙耳塞,双手扶着方向盘,视线看着前方的红灯读秒对着电话那头漫不经心道:“喂。”
“是我。”电话那头的男声很清朗,很磁性,但跟李靳屿低沉懒散不太一样,这人更柔一点,音色更圆润一些。
“知道。”叶濛懒懒道。
勾恺说:“我在你家楼下,你在哪?”
叶濛一脑门问号,压根没注意到前方红绿灯已经转跳,“什么东西?”
勾恺耐着性子又重复了一遍,“我在宁绥,你家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