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小的女子和壮硕可挡万千的男人最容易构成可供赞美的画卷,无论在何时都值得人向往和憧憬。可比起他们那一瞬永恒的美好,另一旁还未结束的战斗要残酷得多,甚至已有生命危险。
夏萧目前感知不到自己的元气,像他的元气之树已被某种力量隔绝。这种神秘的力量令他有些不习惯,修行者变成普通人的第一反应都是迟钝,身体不再轻盈,反应和动作一样变慢。像成了一个老头,也像个废物。不过夏萧在成为修行者之前,便已经拥有不少功夫,这才在挡住一道气浪后缓缓起身,并拉起身边的阿烛。
不知远处发生了什么,气浪不散开根本看不见,这就是普通人的视野。夏萧极为专注,不知夫青是否能将他们留下,可不忘脱掉外衣,给阿烛披在胸前。自己看到也就算了,可不能让别人占着便宜。
阿烛站在夏萧身边,莫名的有些感动,她偏过头,看这个冷静的男人,即便再危险,他的第一反应也是保护自己。她真的像得到了他,且再也不会失去,那种感觉令阿烛心中无比温暖,像找到了自己梦寐以求的保护神。那今后无论做什么,她都会陪在夏萧身边,永远不分开。
赤裸着的健壮上身肌肉分明,在掀起的冷风中感觉到了些微凉,可他只是望着前方,拉着阿烛往前走。以前他习惯性握住阿烛的手腕,直接牵手显得有些轻薄,可此时他勾住阿烛的手指,极为亲切,进入那重重尘埃中。
寂静世界一切皆无,扬起的尘埃变得极为缓慢,它们肆意飘动,其中的南商两位老者慌忙遁去。夫青没准备追击,可手臂上的毒龙朝其射去,紧追不舍。带有剧毒的小龙够他们喝一壶,对其极有自信的夫青往回走,对夏萧和阿烛说:
“不出意外的话,他们再也上不了战场。”
看着他们遁去的方向,夏萧沉默许久,不过开口所说的并非谢话,而是一句质问。
“为何不下死手?”
寂静世界外,昔阳城以西,两位老者还没飞回军营,便从空中落地。他们身形狼狈,在地面蹭过数千米,留下一路粘稠的液体。凡是被这种粘稠的液体溅到或触碰,无论花草树木还是昆虫鸟兽,都化作一缕青烟。
两位老者浑身都是粘稠的毒液,那股致命感,令他们不敢轻举妄动,甚至此时只能进入最低标准的休眠状态,为保住性命不惜牺牲身体的部分器官,以此承载大部分剧毒。其实他们实力不弱,可为了快速给夏萧下封印,也就是之前那一点流光,花了他们不少功夫。
当那两道流光射出的一瞬,他们的嘴唇惨白。可就算得手,代价也像此时这样,面容因剧毒而严重扭曲,身体于其下不断萎缩,速度不减反快,像寿命被吸食,迅速变老,成了百年老人。
外形改变并不算重要,但他们体内的元气之树也为之枯萎,树叶很快泛黄,摇摇有落地之势。等树躯开始干瘦,他们就将成为一个半残的废物,可他们正在补救,不过休眠状态中的他们越是深入补救,越发现这种毒的道行很深,他们难以判断是谁,甚至一点概念都没有。
世上强者不少,可各有立场,谁都不会跨过自己该管的那条线,否则天下早就大乱。就像此时的学院和走首教会,将夏萧视为掌中宝,可该不出手依旧不出手,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不是任何事都能随心所欲,能做到那样的人,世上不过一手之数。可他们不算倒霉,因为没有遇到那种人,此次遇到的,只是一个为了恕罪而不惜卖命的老东西。
模糊的意识中,身上难解的毒令他们想起军营里的那些中毒将士,看来夏萧烧毁粮草时释放出的毒并非他自己所为,而是这人。也只有能释放出这等毒物的修行者,才能令南商诸多资历极深的医师束手无策。他们本想从夏萧这得到解药,可没想还未说起这事,便落得这等下场。
模糊的意识下,两位老者逐渐沉睡,想再给蓟老传回一些消息,可成了奢侈且难以做到之事。
“我与他们无仇无怨,即便取半条命,也比下死手强。”
夫青正面回答夏萧的问题,对视时有几点火花擦出,令阿烛有些担心,可夏萧说:
“从你动手的那一刻起,你和他们就成了敌人,既然是敌人关系,何必留手?那样害得终究只是自己。”
“不用你来说教,现在和他们战斗的是深山毒老,今后我还是药王谷的夫青。”
“正因如此,才无需留情。”
“谁知道你会不会暴露我的身份?别以为假惺惺的说几句好话就能拉拢我,我们就算不是敌人,也永远不会成为朋友,所以我留个后手你也要管?若你真有本事,就自己去追,他们绝对逃不出城外十里。”
夏萧耸了耸肩,没那打算。他连自己身上的东西都没弄明白,哪有功夫去追?还是算了。况且夫青这么有信心令他们上不了战场,他也算满足。若是杀了曲轮境的强者,不知又要付出多少代价,南商那边肯定会有接应。
“你可知这是什么?”
夏萧手掌放在胸口,示意夫青看。后者正准备离开此处,可又停下。
“血字封印,一种极为古老的封印术,能阻断修行者体内元气的传输。怎么,堂堂远道而来者,这东西都不知道?”
“不知道又怎样?很快就能解开。”
“那你随意。”
夏萧听出夫青话语中的不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