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鹤枝蔓不情愿,也没有心情搞骗他的缓兵之计。
一听她拒绝得这么快,朴鞅刚刚还笑过的脸一下子阴沉了起来,“你离不开你的同屋是吗?他和你什么关系?”
鹤枝蔓一愣,她知道朴鞅这个人变脸很快,可她根本跟不上他的思维,他的每个行动每句话,她都不知道来由。
不过也不需要她苦想原因,朴鞅说完了话自己也愣了一下,偏过了头走去打开了门,再抬头又是一脸冷漠,“也不必了,快走。”
她从怀里掏出了十八潭的那只药囊扔在桌子上,道:“下次再扔我扔准点,打到无辜的人也好意思说自己是有地位的师兄。你今天不杀了我,我早晚有一天会杀了你。”说完就走掉了。
朴鞅在门口看她的背影,直到和夜色融为一体,回身拿起桌上的药囊,一把扔出了门。
第二日,秋日宴正式开始了,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很多住在百花谷旁镇子上的江湖人士也涌了进来,整个百花谷更加的热闹嘈杂,陈合也突然现身,向鹤枝蔓告知他与其他护院汇合,才回谷来,收到了鹤大人的传书,过几日就将她带回家。她忙先询问铁算盘的情况,得知他只是受了小伤,今日会和自己门派的人一起前来,才放了心。
“父亲既然早就找到了我,是否也找到了姐姐?”
陈合点头,“二小姐这几日在京城,有护院暗中保护,过几日也要带回府。”
她一面为姐姐的安全而放下心,另一方面又想到回去之后又要被成婚的为难逼着,又不能弹琴过活,她出来之后没钱没势力,可的的确确是开心的,让别人都听到她弹琴,她说不清楚这种执拗。
想着就有点晃神,连陈合何时离去都没发现。当她跟着张小山落座之后也没有看见铁算盘的身影。
秋日宴一开始就是百花谷主面对前几日在十八潭前的骚动作出回应。百花谷主是个白发苍苍精神矍铄的中年人,她不懂为什么这个年纪的人就已经满头白发。张小山说百花谷主劳心劳力,可能是练了什么功法。
“......各位江湖同道,我们派弟子自由散漫惯了,这是非常不好的,他们在十八潭前戏弄各位江湖侠士,我知道这件事情之后非常的痛心,震惊,气愤。这几日我已经罚了这些年轻人每晚在祠堂罚跪......”
有些门派弟子听他的话之后非常的不屑,且不说罚跪根本不算什么,主要是他们有的人偶尔晚上会看到这些弟子吃喝闲逛,根本没有人好好履行这个惩罚。
“......各位应该都懂,弟子太年轻,这个年纪就是爱胡闹。他们已经深刻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现在我让这几个不成器的弟子在大家面前道歉。”
话毕,几个弟子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磕头大声喊道:“我们知错了!”
何枝蔓心想爱胡闹的年纪应该是五六岁吧,这些人是有什么疾病吗几岁了还在胡闹?
百花谷主厉喝道:“你们知错了有什么用?各位掌门能消气吗?”他扫了大家一眼,“不如让他们以死谢罪吧。“
各派掌门连忙摆手道:“年轻人爱玩,知错就可以了,罢了罢了。”
百花谷主挥退了几个弟子,又说了几句场面话,这件事便过去了。
徐欢房在一旁轻笑:“这谷主分明是没有真的想惩罚弟子的意思。”张小山点头附和。百花谷向来是目中无人惯了。
正在此时一直用目光逡巡全场的鹤枝蔓终于看到了她的一个熟人,陶绾罗。看到谷主这个态度,她也放弃了想借此机会打击朴鞅的事情,任此事过去了。但她离陶绾罗有些远,所以没有上前打招呼。
各位江湖侠士上台比武,徐欢房其实对这些打打杀杀的事情不太感兴趣,无心看擂台,有一搭没一搭地和鹤枝蔓聊起了天。
“你还记得太白兄吗,就是刘崇深,刘家二公子。你走之后......他日夜思念你,其实他不明白,你是不喜欢他才逃婚的吗?如果你回去的话,能回去便是好的,我想刘家不会强求你。”
“我有自己的原因,不是因为讨厌刘公子,他是个很好的人。”
其实鹤枝蔓明白,如果她逃婚了,刘崇深在华晋城也不会好过。她当时并没有想这些,但是在离开之后的很多个深夜里,她都会想到自己走之后其他人会过什么样的生活。
“太白兄现在沉下心来只为考官,真的上进了很多呢。”他见鹤枝蔓还是面无表情的样子,又加了一句,“我想他是希望自己,成为一个更值得托付终身的人。”
鹤枝蔓点点头,并没有接他的话。徐欢房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于是只好又找了新话题。
“嗯......你们走之后不久,便开始了选秀女,还记得阮家的小姐阮城玉吗?她被赐给了皇子当侧室。这样也不愧是个好归宿,没有被选入宫中。一进皇宫深似海,身不由己啊,若是嫁给皇子,虽说不是正室,但听说那位皇子还没有婚配过......”
这几日徐欢房都没有机会能够与她聊聊天,因为她最近心情总是很差的样子,神神秘秘也不知道天天在做什么。讲完阮城玉,她只是点点头还是心不在焉的样子。
徐欢房看似随意地继续问道:“你可有你姐姐的消息?“
“有。”
徐欢房没想到得到这么肯定的回答,先愣了一下,有些不太敢相信地试探性问道:“现在她在哪里?还好吗?为什么要走呢?是不喜欢我吗?是我逼到她了吗?”
鹤枝蔓听到一连串的问题,慢慢地挨个回答,“在京城,应该还好。为什么要走?她和我讲过一些我听不太懂的话。总之从她知道要嫁人开始,就变得和从前有些不一样了。具体走的原因我也讲不清楚的,我不知道她喜不喜欢你,不知道你有没有逼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