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离惊呼的同时,打开族长家院门的少年,也惊讶地喊了起来。
“啊?怎么是你啊恩人!”
眼前的瘦弱男孩黑眸烔烔,祼露在外的皮肤呈古胴色,棱角分明的脸庞透着一股子倔强。
他穿着粗布衣服和一双破球鞋,头发有点凌乱,但整个人看上去倒是清爽干净,精气神十足。
“小……军,你住在这里啊?”
萧离蹙眉回忆了一下,才惊喜地喊出了少年的名字。
这个十六七岁的男孩,正是一个月前带着浑身是烂疮的爷爷,到江州九生堂求诊的那个孝心少年!
那天适逢九生堂分号开业,搞免费义诊做宣传,走投无路的小军和爷爷听说后,就前去求医。
不料,因为他爷爷身上的怪病散发出了浓浓恶臭味,包括龚振和许修远在内的一帮中医,都对爷孙俩如避瘟神,还厌恶地挥手赶走了他们。
萧离看到那一幕心中恼怒,追上小军和他爷爷,当场治好了老人浑身的烂疮,令龚老神医感佩不已……
“是的恩人,这是我和爷爷的家!”小军眼眶泛红道。
继而,他就紧拧浓眉,面露震怒地转头问众乡亲:“你们怎么把我江大哥给捆起来了?”
“这……”
“这什么这,你就告诉小军实话,他们认识又能怎样,反正我们族长从来都是向理不向亲!”
“那我说吧小军!这小子刚才躲在河边,偷看咱寨上的几个女子洗澡!”
就在村民们指着萧离,七嘴八舌的说道时,却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沉喝。
“胡闹,还不快给贵客松绑!这小伙子绝不是那种烂人!”
听了这道苍劲的声音,众人浑身微微一颤,急忙转过头去。
只见一位精神矍铄的七旬老者,身穿土布蓝衣笔直而立,他背着个竹篓,显然是刚从山上忙活回来。
看到老人那张威严中透着愠怒的脸庞,村民们神色一紧,低下了头,向他轻声问好道:“族长!您回来了!”
旋即,那几个把萧离一路押来的壮汉们,就迟疑着和小军一起,给萧离松了绑。
尽管村民们都目露疑惑和不甘,却不敢反抗族长的命令。
这个看上去很朴实的银须老者,正是小军的族长爷爷雁天南,石头寨的最高统领!
他的儿子曾在石头寨小学任教,在一场洪灾中为救村里的孩子们而牺牲,后来儿媳改嫁他乡,撇下孙子小军与雁天南相依为命。
石头寨几百口村民,以雁姓为主,所以乡亲们彼此之间都有血缘关系。
因雁天南老人辈分高,性格正直,在这个寨子里一直很有威望。
几年前,前一任族长逝世后,他就在大家的举荐下,成为了石头寨传统意义上的最高统领。
此刻,见自己的救命恩人突然降临石头寨,雁天南又惊又喜,急忙把自己粗糙的双手在衣服上使劲抹了几下,才伸出来与萧离紧紧相握。
“好孩子,你怎么来秦县了啊?我还当这辈子再也见不到恩人了!”
听了老人颤抖着声音说出的这句话,安澜和村民们面面相觑,一时间都不明白这是什么情况。
老族长激动地紧握着萧离的手,又转头对大家解释道:
“这位年轻人,就是我从江州回来后,向你们讲起过的那个江小神医!上次要不是他豪不嫌弃的免费为我治疗,我这把老骨头,早就埋进土里了!”
“是啊!那天一帮白大褂要轰走我和爷爷,是好心的江大哥追上我们,主动帮爷爷把一身疮治好的……”
小军说着,眼中已经隐现感恩的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