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仁如被刀割开两半,撕扯般的剧痛。
蔓延四肢百骸,堵在胸口处,艰难喘不过气来。
恨!怨!席卷而来!
充斥着每一根神经,身体如坠万丈深渊,被牵扯进空白的虚空里。
突然,一双温暖的手附在她额前。
耳边传来隐隐绰绰的交谈声,忽远忽近似不真切。
“你怎么还在照顾小姐,别白费力气了。”
一个体态臃肿的胖嬷嬷挤了进来,言语中充满了幸灾乐祸的意味。
在床榻边侍疾的婢女听了,惊慌的回头。
“你好歹是小姐的奶妈子,就不能盼着点小姐好!”
李妈妈嗤笑一声。
“将死之人而已。”
看着床榻上面色苍白,高烧不退的小姐,婢女眼泪簌簌而下,跪在地上不断磕头,苦苦哀求着。
“小姐明明有的救,只要请个大夫来好好看诊……”
话还没有说完,李妈妈不耐烦的上前,一脚踹翻了她,阴测测的说道。
“息儿,既然你想充当忠仆,那我就成全你!”
边说着,边提溜起她的衣领子,往一旁墙上使劲撞去,息儿柔弱身板,哪里是能反抗得了的。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床榻上有了动静。
凌楚玉从噩梦中惊醒,还没来得及弄清楚什么状况时,就看到眼前另她震惊的一幕。
想都没有想,捞起摆在床榻边的花瓶,径直砸在李妈妈的后脑勺上。
“哎哟!”
李妈妈痛得惨叫一声,松开对息儿的桎梏,温热的液体顺势而下,用手一摸全是血。
息儿赶忙跑到小姐身边,张开双臂紧紧将小姐护在身后。
“小姐不要怕,有息儿保护你,她们要伤害你,除非从我尸体上跨过去!”
就算是身体害怕到不受控制的抖动,但仍坚定的守着小姐。
凌楚玉环顾眼前熟悉的房间,是未出嫁时所居的闺房。
低头看着自己,皮肤滑如凝脂,乌黑的头发垂在身后,根本不似在地牢里饱受折磨的模样。
颤抖着手探着息儿的鼻翼。
“你和我竟然都还活着!”
凌楚玉满脸的不可置信。
十六岁那年,她高热不退,等大病初愈后,却得知息儿侍疾被感染病死了。
可看现在情景……
“幸而老天庇佑,小姐总算是醒了,要是再晚一会儿,黑心肠的李妈妈不知要怎么作践你呢!”
息儿喜极而泣。
李妈妈眼前一片眩晕,好不容易站稳住脚跟。
“小贱蹄子你在胡说什么!”
凌楚玉忽略耳边聒噪,凝神静想。
之前种种与耳边的谈话声串联到一起,发现自己竟然重生了,回到十六岁那年,人生所有悲剧的源头。
前世所知,与重活一世看到的大相径庭。
“大小姐既然醒了,就跟我去领家法吧。”
李妈妈阴阳怪气的开口,眼底里划过一片怨毒之色。
命可真是硬,连续几日的高烧都没把人活活烧死,还睁开眼了,她该如何像小娘交差。
“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