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幼薇看着谢良惨白的脸、惊慌无措的眼神,心有不忍,却只能选择狠心把脸转开假装没听见。
“啪啪”两声脆响,外头走进几个人来。
领头的年轻男子穿一身洗得发白的蓝色衣衫,鹅蛋脸,五官分明,薄唇微抿,眼里透着一股子狠劲和野劲。
他身后跟了四个人,一个是谢三儿,一个是田四叔,一个是田俭,还有一个长得陌生,谁也不认识。
“您还记得我吗?”蓝衣男子唇边浮起一丝冷笑:“谢大老爷?”
谢大老爷却和没听见似的,只管入神地盯着那只流光溢彩的水仙花盆。
谢良小心地叫了他两声,他方茫然抬头,盯着蓝衣男子看了片刻,说道:“你是谁?我不认得你。”
“你不认识我?呵呵”蓝衣男子嘲讽大笑:“那你记得郎氏和她的儿子吗?我是被你管生不管养的外室子。”
众人顿时哗然。
谢大老爷吃惊地张大嘴巴,指着郎戈:“你……”
“我怎么啦?”郎戈冷笑:“你是不是又想把我赶出去,不许我在此停留?这一次,我要把你的脸皮扯下来踏在地上踩!你看看这是谁?”
谢三儿恨声道:“三老爷、大老爷,你们打的好算盘!指使我杀人害人,还想杀了我灭口!你们还是人吗?”
谢三老爷惊讶地道:“你是谁啊?我不认识你!”
谢大老爷看看郎戈,又看看那只花盆,神情里带了几分怔忡,并不说话。
谢三老爷狠狠瞪了他一眼,说道:“你家的奴仆张口乱说话,你就不说点什么吗?”
谢大老爷方一个激灵惊醒过来,淡淡地道:“你是谢三儿,但我很早就把你赶出去了,你回来这里做什么?”
“我回来做什么?”谢三儿愤怒地虚点手指,道:“好,我和你们这些狼心狗肺的坏东西扯不清,我找县尊大人说!”
他跑到余姚知县面前跪下,大声道:“县尊大人,我是杀害田家窑场把桩张师傅的凶手!也是将田秋宝扔到水里去的人!更是协同田柱子放火烧田家窑场的人!”
“嗡”的一声响,所有人勃然变色,议论纷纷。
余姚知县压根没想到自己来赴个宴,竟然会遇着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事,勉强定住了,强作威严:“这是怎么回事?还不从实招来!”
谢三儿道:“小的是谢瑁谢大老爷的家奴,从小被他养在身边做到管事,他给我起名叫谢三儿,因为他痛恨谢家族长谢璜谢三老爷……
他表面和善可亲周到,实则善妒恶毒贪财,田老爷给他争得专供贡瓷窑具的生意,他不但不感激,反而心怀不平,只想着如何多捞钱,自己建个窑场好和人争贡瓷资格……
为了捞钱,他指使我以次充好,用劣质窑具冲抵优质窑具,害得田家折了不少本钱,暴露之后又把事情全推在我身上,明说是把我赶走了,其实是打发我去他临安的铺子做事。
前段时间,他突然叫我回来,说是有一件要紧事让我去做,做好之后我就能飞黄腾达,我信了他的邪,按照安排和田柱子一起放火杀人……”
“谢三儿!”谢大老爷愤怒地打断谢三儿的话,“你自己做下错事,中饱私囊,求我保你,我没答应,你就怀恨在心诬赖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