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羊摇头:“我不能再看了,我在院里转转。”
等他离开,陈管事低声嘀咕:“看着细皮嫩肉的,手上的茧子却厚,瞧着也是个练过的。这可不是普通人呢。”
邵璟抬手示意他别说话:“难得我阿姐给你们做吃食,能吃多少吃多少。”
吃饱喝足,狠拍一通马屁之后,陈管事和伙计出去做事,小羊也回房休息。
灶里的柴火已经灭了,锅里的汤也凉了。
田幼薇突然觉得四处都好安静,厨房里也很窄,而且热得透不过起来。
她知道原因在哪里——邵璟就在她对面坐着,静静地注视着她。
良久,邵璟出了声:“阿姐,他知道你是草微山人了。”
田幼薇冷静地回答:“是,他说在库房里看到瓷器,联想到我名里的薇字,就猜到是我。”
“他不是常人,非常敏锐细致,性情也很好,很坚定很有主张。”
“我在想,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家,会对孩子爱吃甜食或是面食的问题进行干涉?为什么认为是北人就非得爱吃面食?”
“今上在宗室之中挑了两位子弟养在宫中,其中年长的那一位就是生在南方的。早前跟着家人生活,其父虽有爵位,其实过的是普通百姓的生活。后来被选入宫,宫中规矩众多,人人都有要求,难免做出改变。”
邵璟说完这一段话,看向田幼薇:“阿姐觉着是不是他?”
小羊就是今上收养的另一位宗室子弟,论起来算是那个讨人厌的尚国公的兄长。
田幼薇也觉着是:“所以他说,救他并不会触犯律法,他会报答我们,只要不犯法,就可以横着走。”
无意之中竟然救了这么一个人,到底是福还是祸?
两个人都有些心情沉闷,因为在双双死去之前,关于皇位继承这件事并未见分明。
“滚进来!”邵璟一声厉喝,将手一探,在门外拽进一个人来。
陈管事白着脸瑟瑟发抖:“我什么都没听见,真的,我就是从这里经过去上厕所。”
邵璟淡淡地道:“你什么都没听见,辩解什么?”
陈管事知道赖不掉,沉默片刻后,突然换了一张喜气洋洋的笑脸,作揖道:“恭喜二位交大运啦!俗话说得好,天上不会掉馅饼,您二位这就是被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砸中了啊!”
田幼薇被陈管事逗得有些好笑,为了不妨碍邵璟做事,她努力冷着脸慢吞吞地抽出那把老菜刀。
“别啊!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不会乱说话的。”陈管事腿一软跪倒在地,觉着手发誓:“就算我敢惹你们,那也不敢惹天家啊,托邵爷的福,我才存了几百两银子,还没来得及享受呢。”
邵璟轻踢他一脚:“起来吧,量你也不敢乱说话,接下来该怎么做,不用我交待你吧。”
陈管事马上又换了一张期待的笑脸:“当然啦,伺候好了,将来我也能沾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