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江暮韫急着照顾他母亲,他就急着如何将江氏的那些事全都收拾好。
想要趁着江暮韫没回来之间,设好无数的圈套给他钻。
可结果没想到,沈玉颜竟然会变成这样。
当时也没觉得会有这么大的事啊。
就以为最多不过是摔断条腿,再加个轻微脑震荡罢了。
怎么会……
“你说我应该要怎样?”
当听到江暮韫语气平淡地一句询问后,江耀平突然觉得事情完全和自己预期的要严重很多。
如果沈玉颜真的成了植物人,那今天这件事绝对没那么容易就结束。
江暮韫有多在意自己母亲他太清楚了,如今母沈玉颜变成这样,他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江耀平在心里盘算了一番后,果断道歉:“抱歉,我不知道会变成这个样子,我以为她最多就是轻微脑震荡而已。”
因为他知道,如果这会儿不弱下来,江慕凡肯定是不可能活下来的。
此时,江暮韫低垂着眉眼,坐在那里,淡淡地道:“这些年你和我妈争争吵吵,我都可以不计较。毕竟你们之间没有任何的感情,我妈又比较偏执,总觉得能捂热你那颗石头一样的心脏。”
是的,他一直知道,自己的父亲不爱自己的母亲。
其实这很正常,就他们这种家族,爱不爱的根本不重要。
只要利益相同,那就可以了。
更何况他身边的人也都这样。
但问题是,他不爱母亲,却专宠另外一个女人,而且肆无忌惮,毫不遮掩。
完全将母亲沦为一个笑话。
这就非常恶心人了。
你可以不爱,可以偷吃,但至少要给自己的妻子最基本的体面吧?
但他没有。
无论母亲怎么做,做什么,他总是冷漠以对。
从小他的父亲就像是一个雕塑,不苟言笑,也绝对不会看自己和母亲一眼。
甚至几个月不回家都是常有的。
一开始以为是父亲忙,后来长大了之后,不是的,他住在另外一个女人的家里。
再后来那个女人死了,江慕凡被送进了江家,原本以为日子也就这么一天天过了。
他想着,只要自己拿下江家,母亲多少总归是熬出头了。
可现在呢……
她成植物人了。
自己还没有成江家的当家人的时候,她就成植物人了!
这怎么可以!
“我绝对不能容忍我母亲在精神上被你暴力后,还要遭受身体上的暴力!”
随着江暮韫这一句话说出口,他心里那股勃然的怒火就此突然爆发,让他将手里的茶杯直接狠狠掷了出去,就此摔在了江耀平的脚边。
“砰——”
茶杯里的滚烫的热水顿时飞溅而出,甚至有几滴水都滴到了江耀平的裤腿上。
但江耀平却没有往后退,而是站在那里,神色沉沉地再次解释,“这并非是我的本意,实在是因为她纠缠不休,甚至还在书房门外偷听我说话,这让我如何不恼?”
说完之后,他又怕到时候会加剧江暮韫的怒意,便随后又加了一句:“但即使这样,我也没想过真的要伤害她,我只是希望她别无理取闹,让我下楼而已。”
江暮韫的神色一顿,继而皱眉,“我妈在书房门外偷听你说话?”
江耀平点头,“是的,要不然我们也不会起争执。”
江暮韫这下不禁沉默了几秒。
他的脑海中不由得想起前段时间自己问她父亲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常。
难不成就是因为当时自己对她的几句问话,以至于才让她有了想要打听偷听的心思?
如果真是这样,那岂不是自己害了母亲?
江暮韫想到这里,突然间脑海中闪过了一个念头。
当下,他眸色冷淡地看着眼前的人,道:“那我母亲一定是听到了对我不利的消息,所以才会和你发生争执。”
否则以母亲这十几年的做事方式,除了江慕凡的母亲和自己能够引起她的神经之外,其他的根本没有。
而现在那个女人已经死了,那么剩下的也只有自己了。
果然,被戳中的江耀平的神色一顿,索性也坦白地道:“那也是你有错在先,逼得我这样做。”
如果不是他连自己身边的人都杀害,他也不至于会如此激烈地要处理这个儿子。
但江暮韫显然误会了,他还以为江耀平是在说之前自己找魏章对他施压这件事,因此他毫不客气地反击质问:“我们俩之间到底谁在逼谁?明明是你在一次次的逼我,让我给这个废物一次次的让位!”
废物这两个字立刻戳痛了江耀平的心脏。
包括被吊在那里的江慕凡。
他咽呜地发出激烈的声音,像是在抗议。
伴随着这个声音,江耀平也当即脱口地道:“因为他是我的儿子。”
“难道我不是吗?”
江暮韫不相信自己的母亲那么爱他,会作出任何背叛他的事。
江耀平默了下,才道:“在我心里,你不是。”
江暮韫一窒。
江耀平见话已经说到这般地步,他也觉得没必要再隐瞒什么了,直言不讳地说:“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和你母亲生一个孩子,因为我对小凡说过,此生我只认她一个妻子,也只和她生一个孩子。”
江暮韫神色冷然,“那我……”
“你母亲和你爷爷联合起来给我下了药,那一晚上才有了你。本来我想让她去流掉,但你爷爷去把她保护了起来,以至于一年后生下了你,而小凡也因此郁郁寡欢,最终离世。”说着,江耀平就抬头看相了江暮韫,神色沉冷,“所以,你和你母亲对我来说就是害得我家破人亡的凶手,而江氏更是你不应该肖想的东西。”
江暮韫听到后更是怒不可遏,“你这样做是在剥夺她作为母亲的权利!”
江耀平语气低沉,“所以当年我为了想要阻断这场婚姻,我亲自和你母亲谈过,也和她说过我心有所属这一事实,可惜她就是不听。”
沈玉颜真的太偏执了。
他本是好心想提醒,断了对方的念想,免得耽误对方的一生。
却没想到最后她竟然觉得拒婚丢了大小姐的脸面,死都不愿意。
“所以你就折磨了她一辈子。”此时,江暮韫开口道。
这话让江耀平心中有些不忿了起来,“我何尝不是被你母亲折磨了一辈子。”
要不是她的偏执,她的不择手段,自己不会和小凡就此阴阳相隔,此生再无缘分。
双方就此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