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这样大惊小怪……”
刀疤脸不满地道,不耐地盯着他。
嗖!
一道利刃从他耳边擦过,破空带风,将发梢末端的雪连着发一同化为屑碎,从空飘下。
刀疤脸瞳怒而睁,惊骇悚然地回头,只见白光一晃,伴随一声惨叫,众人皆是不可思议地望着声音传来之处。
雪地里,鲜红耀眼,一个散修瞪着大眼,直直望着天空,僵硬的躯体温度随周遭而渐渐下降,他的嘴角还挂着笑意,恐怕他死前也还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之中。
“敌袭!敌袭!有埋伏!”
斜眼郎仰天大吼,连忙抄出自己的雌雄双股刀紧紧攢在手中,不断往身后撤退,一边后退的同时,一边打量着周围阴森漆黑的树林。
嗖!嗖!嗖!
风声四起,有一金属哐当,两交织杂音,三破空风唳,呈滔天巨浪,汹涌从四面八方汇成一股汪洋大流,咆哮而来!
“啊!”
还未等散修人人反应,惨叫声此起彼伏如穿堂风吹过,山头这边极及至山的那边,哀嚎不绝。
铛铛!
斜眼郎双刀猛然一挥,刀光如剑影绰绰,恍若一闪,地面陡然发出啪啪的声音,是刃砸在地面,凹进雪地的音。
“中埋伏了!奶奶的!”
嗖!
刀疤脸三尖两刃戟两手一挥,在身前不停旋转成风,呼呼的拽动,形成一道光墙,勉强抵御漫天袭来的箭雨。
“救命啊!魔教来袭!魔教来袭!”
不知黑夜中谁凄厉地惨叫一声,而后一群人开始鬼哭狼嚎,不断高呼着魔教来袭,有的甚至连握住手中兵器的勇气都没有,两股战战兢兢,心脆弱如薄冰,一碰击碎,不断在黑夜中乱窜。
“魔教混进来了!”
“魔教杀来了!”
“你是魔教的!我杀!”
声音越发浩亮,而散修人群愈发混乱不堪,黑夜里双眼就像被蒙上一层羽纱,看不清虚实,而恰如其中正有魔教之人,随意砍伤一人,大叫几声,散修之众只觉人人自危,在不敢淡定,愈发恐惧慌乱。
“肃静!镇定!大家向我靠拢!”
斜眼郎带过刀疤脸,义正言辞地道,刀疤脸瞪了他一眼,虽有不满,但也无奈,自己脑瓜子不灵光,只能听斜眼郎的。
然而仍由斜眼郎与刀疤脸如何组织,散修一行大都如没头苍蝇一样,各自奔散,逢人必砍,见影必杀,哪怕仅仅前方是一照射疏影,皆是剑招一挥,真气尽数发散!
“撤吧,我俩还能保命,他们……唉……”
斜眼郎一扫黑夜中混乱的场面,不由感慨斩钉截铁地道。
“杀!一群废物,我妖宗还未出手,自己人反倒杀得起劲,可笑!可笑!哈哈哈……”
“哈哈哈哈……”
“少主说得对,这正道之人可笑至极!”
伴随一声豪迈地男音,又带着阵阵粗狂的笑意,那声音穿越四方山林,好似虎啸,又似龙吟,在山脊里回荡在沟壑里,不禁让散修一众闻者更为吃惊,心头恐惧加深几分。
与之相随的,还有从各方涌入的青红蓝棕四中颜色的人影,雪地里,平添一分腥味,那是血夹杂恐惧留下的悲哀。
“走!再不走来不及了!”
刺啦!
斜眼郎一手挥砍而过,双刀往刀疤脸身后一戳,顿时红白相连,一人应声而倒。
刀疤脸怔怔地出神,双目通红,杀气腾腾,拿起三尖两刃戟朝四方一挥,登时有数个人影倒在血泊中。
“嘛的!老子今天拼了这条莽命!能杀几个是几个!拉几个垫背也罢!”
斜眼郎伸手拽住刀疤脸,谁想刀疤脸毫不领情,一把将他推开,自顾往前一跃,挥动戟刃,眼指怒斩,又是两颗人头落地。
噗嗤!
一股热血顺着空气,染红了半空的雪,喷洒在刀疤脸脸上,可他丝毫未受影响,反而战意更浓,手中的戟挥舞地更勤,力道更大几分。
“哈哈,我斜眼郎也不是贪生怕死之辈,既是你要抛头洒血,我便陪你又如何?”
“好兄弟!”
二人癫狂一笑,似发疯似的,一个劲拼命向前狂冲,刀随人动,戟与人舞,人头与鲜血在空撒落,雪地里不仅有刀光剑影,还有两股惺惺相惜地豪情。
“哦?那边倒是有两个硬点……”
山脊上方的一棵树下,一个半身裸露的青年男子轻咦一声,好奇地指着刀疤脸与斜眼郎。
“哈哈,少主勿扰,容我取他二人头颅来,可否?”
身后一黑脸大汉不屑地笑道,似乎在他眼里,雪地里的两人已是棺中之尸。
“我没心思看你残尸,此次事关重大,不必浪费时间,速战速决!”
青年男子淡淡扫了一眼,不在回头一次,径自挥手而去,同他一同离去的还有两人,而此刻留下的也剩两人。
剩余两人,一人蓝衣,阴郁的脸上沉沉浮浮,双目炯而有神,一人红衣,面目尽是残忍凶恶之样,双眼里丝毫不掩饰杀戮,近乎疯狂。
“柳土獐,今夜你还是收起那恶心的癖好,咱两俩速一点,别误了少主正是!”
蓝衣男子一本正经地沉声道,他说话之间,已经将自己的武器拿捏在手,那是一柄墨绿色的长枪,枪头似毒潭龙头。
“嘿嘿,胃土雉,你也别拿少主压我,少主那边有奎木狼他们八个,方才又带去了氐土貉和女土蝠,留下我柳土獐,这不是放任我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