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奔到窗户口一探头,雀跃道“小姐,小姐,来了!来了!”
一时兴起,主仆二人扮做侍从模样混在正厅外,略略低头,目不直视,尽量拉低自己存在感,
隐隐约约,阿莼听有几个男子由远至近说话。
其中一男子声音听起来爽朗,语气很不可思议“寒公子,实在抱歉,是长庭眼拙了。”
“五殿下,太客气了,此等小事不必记挂于心,这外界本就嫌少知道我族之事。”寒生豁达解围。
被称作五殿下的男子继续道“想不到寒公子竟长得如此俊美,雌雄难辨,真是羡煞我等。”
“五殿下谦虚,前面便是正厅,八殿下,九殿下一起尝尝我们这儿特制的木香茶吧。”礼数周全,遇事圆滑,便是寒生了。
四人至近,本纷纷仰头瞻望的侍从纷纷低头行礼,以示恭敬。
本要一睹风采的阿莼自始至终也只能按照规矩来,才不会显的唐突
理所当然,除了寒生,阿莼看到陆陆续续三双不同颜色的鞋进了正厅。然,落在后面一双海蓝靴却在侍从人群前顿了下脚步。
阿莼未抬头,不知所以。
幸好海蓝靴也仅仅是一停,随进正厅。
如鱼灌入,侍从上茶的上茶,上点心的上点心,上水果的上水果。
待侍从退尽,厅外谨慎设了结界,具体什么听不清,具体什么人什么样,更看不清。但,阿莼是谁,法术可是与寒生不相上下,虽不敢明目张胆,也稍微借助术法顺耳听了几句。
大约内容有末等仙者无辜被炼化,似魔似妖,均是神志半清,多数不伤人,一旦伤人便是残忍屠镇屠村,然后讨论需要借助什么力量将其消灭等等。
听了一点!
没意思!
她从不爱管这些闲事,也更不爱负什么责任。
寒生暂替母亲当家,自有他去代为处理,所以及时行乐才是正事!
回房途中。
见八个侍从端着沐浴东西向因循湖方向去,随手拉了一个问“你们这是做什么?”
其中一侍从见是阿莼,八个连连行礼“三小姐,今日云阳山八殿下要在此因循湖沐浴。”
八皇子?
那个美男?
阿莼色意从心生,摆摆手“去吧去吧!”
侍从匆匆一拂礼,赶紧准备去了。
因循湖,秀山镇魂之湖,专用招魄招魂,打散者,可重聚。
所以,在外族看来,十分炙手可热,却惧于秀山独霸一方威名,又避世难以找到,都不敢觊觎。
当然,也有寻常修行之人或历劫,或刑罚,或殴斗各种原因,即将魂飞魄散,用七巧办法寻到秀山之处,一求因循湖凝魂魄。
可这神山岂是谁能就能来,山门为谁开都能开,因循湖谁能沐浴就能沐浴的?
还真是!
全凭山主寒生心情!
寒生即见了云阳山皇子都不带敷面以诚意相待,因循湖沐个浴岂不随口一句话!
只是,这么好看的美男到底受了什么伤,还要凝魂聚魄的!
思必。
也向因循湖去。
在湖门外,等侍从将沐浴东西一一安排妥当,大摇大摆走了进去。
领头侍从深知阿莼是个什么德行,为难阻拦“三小姐,云阳山的八殿下马上就到,您还是回避下为好。”
美色当前,又有不花银子占便宜的机会,岂能浪费。
阿莼向来特立独行,整个南方世界仅有寒生还能劝上两句,她也听进两句,其他人,无论是谁,说的再中肯,再有理,也跟发屁没区别。
这长年待那年春的侍从也深知这点,所以,在阿莼连瞪眼带警告,还没发火之前,退离的相当急切。
人空。
阿莼表示很满意。
在湖边溜达几步,略顿,略想,反正身上还有未褪的侍从服,又将脸上黄金敷面的幻术谨慎更换了另一张脸,从头至尾,细节都不漏掉的全都掩藏好。
然后随手隔空化物,幻了一顶香炉,和一把树枝编的扇。
随行的梧桐一看阿莼就要猎艳姿态,含蓄道“三小姐,自家门口,不合适吧!”
阿莼规规矩矩跪坐在沐浴衣物旁,拿起小扇,对着香炉练习扇了几下,感觉万无一失,极其顺理成章,顺其自然,才对战战兢兢的梧桐说,信心满满“你怕什么,我脸上这幻术可是秘术,纵使修为再高,他也参不破。放心,咱们担不了责任!”
三万年,梧桐是越来越刮目相看,阿莼能把偷窥猥琐做到如此郑重其事。既然如此“小姐,那梧桐……?”两人都待在这里是不是不妥?
阿莼了然,摆摆手“老规矩。”
老规矩是什么?
梧桐非常乖觉跑到湖门外暗处守着去了,防止超出意料事情发生。今日之事,绝对不能传入寒生耳朵,若他知道,岂不亲自手刃,让阿莼血溅当场。可方才跑出去的侍从……,忘记嘱咐了。
今日要完……!
湖内。
稍稍片刻!
阿莼听到了不急不慢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