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一旁的钱胖子每每要开口时,田宇就“嘶”的一声,吸两口热茶。好悬让钱胖子憋出内伤,索性不再言语。
田宇确实是刻意而为,其一是还没想好怎么跟钱胖子说,自己并没有想出什么锦囊妙计。其二是想看看钱坤是否能沉住气,长进到什么程度。
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若是钱胖子是个扶不起的刘阿斗,田宇也不想白白浪费力气,随便找个借口将他打发了就完事了。
足足喝了三杯茶后,钱胖子都是只字不言。田宇不得不承认,当真是自己小瞧了他。
“你看我,光顾着喝茶了,到把正事忘了”田宇将茶碗放在一边,一本正经的说道:“昨夜在下整夜未眠,反复思量,觉得就算夺回钱府也只是一个空壳罢了。钱公子何故,如此执迷?白手起家,在创一份家业有何不可?”
原本还满怀期待,听了田宇的一番话,钱胖子露出苦笑:“这些我何尝不知!可.....那是我爹操劳了一辈子攒下的家底!与其这样喂了狗,倒不如拿出来救济苍生,还能为我爹积些阴德。”
田宇能听出钱胖子的真诚,每一字每一句都没有惺惺作态。果然,一些痛不欲生的经历会让人一夜长大。
“实话说,钱家沦为旁人之手,是因为青州县的父母官曹宏盛。若是你想重新夺回钱家,就一定要记住一句话,官大一级压死人”田宇说出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这些我当然想过,我都想过上京告御状”钱胖子愤愤不平的一拍桌子,转而神色暗淡道:“苦于囊中羞涩,这才将京师之行搁置了。”
田宇心里暗道,不管如何长进,终究还是纨绔多年的富家子啊!一句囊中羞涩,连冤都不申了?这事放自己身上,哪怕是沿街乞讨十万八千里,也得夺回自己应得的东西。
“钱兄为何舍近求远呢?县官不如现管,想要曹宏盛俯首称臣,那还不是徐知府一句话的事?”田宇说道。
“这可使不得!曹县令当堂宣判时,徐知府就在旁听”钱胖子一脸的惶恐,随即哀叹道:“都说朝中有人好办事,奈何家父一辈子都没有和朝中人有过深交啊!”
“你可知她是谁?”田宇一指双凝问道。
钱胖子一脸的不知所云:“她?不就是双凝姑娘么?”
“不不不”田宇连连摆手,压低声音道:“她可是徐知府的义女!在过些日子,还要去给徐知府请安呢!”
钱坤将信将疑的看看双凝,又瞅瞅田宇。田宇一本正经的样子,完全没有说笑的意思。
这可真是久旱逢甘霖,钱胖子“哐当”一生跪在地上:“双凝姑娘,能否看在田兄的面子上,替我在徐大人面前美言几句。日后钱某重掌钱家,一定备一份厚礼相送。”
双凝坐在床沿,一直都在聆听两人对话。钱胖子冷不丁的一下,着实吓了双凝一跳。
“钱公子,快快请起”双凝作势就要扶起钱胖子。
“双凝姑娘,你答应了?”钱胖子喜出望外的说道。
双凝不知该如何是好,求助的望向田宇,却发现田宇耸耸肩,一副你看着办的样子。
没有办法,双凝只好硬着头皮解释:“你只知其一,不知期二。徐知府是凝儿的义父不假,只是过些日子并非是拜访,而是去偿还利钱!”
见钱胖子一头雾水的跪在地上,死活不肯起来,双凝只好将欠徐知府银子的事说出来。
一个月1500两利钱,一年后归还本金15000两,里里外外就是3万多两。听的钱胖子倒吸一口凉气:“既然是你义父,拆借些银钱何故要这么多利钱?还有,观你衣着素朴,想来也不是挥霍无度之人,何故要借这么多银子?”
不待双凝回答,田宇开口道:“还不是拜你所赐!”
钱胖子更加丈二的和尚,转头问田宇:“你们欠钱,和我有什么关系!一万多两银子,又不是我花的!”
“确实不是你花的!但是没有你,我的卖身契怎么会到徐知府手里?现在他开价15000两,才肯归还给我”田宇脸色平静,玩味的看着钱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