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俺是说咱快点儿炖出鱼来边吃着边拉呱——拉到半夜谁要是困喽就脱谁的裤子顶起来——呵呵——”瘦老黑道。
“行哩,老黑,俺福奎露一手——俺来做鱼——哎,陈牛儿你这里有作料啥的么?”福奎道。
“奶奶地,俺这里油盐酱醋啥都有,连山姜也有——”陈牛儿道。
“好来——”福奎道。
连群看一眼瘦老黑似乎还想说什么,但见瘦老黑低头拾掇鱼,只好在门后掂起一块塑料布道:“陈牛儿,你的灶坑里面有干柴吧?”
“哎连群,你还真去灶坑里啊——不行——你大小也是一个干部了,咋听瘦老黑瞎指挥啊——”陈牛儿道:“还是俺去吧——”
说着他就抢过连群手里的塑料薄膜朝屋外跑去。
外面的雨不算大,但也淅淅沥沥地,没有要停住的意思。
他先去了敞篷。敞篷里面有他事先准备好的以备不时之需的上好的干木头和软麦秸。他抱了一大抱麦草,有抱了一大抱劈好的干木头朝灶房里去。
为了防备阴天下雨,陈牛儿得时常自己做饭吃。因此灶房里的油盐酱醋,水缸以及锅碗瓢勺什么都有。他先点着了灶间的煤油灯,很快就刷好了锅,将油盐酱醋都摆放好,以便福奎做鱼的时候使用。
陈牛儿拾掇好以后返回屋里来。他才想起来问那些鱼的来历。他说道:“哎,俺说,烧鸡是福奎哥买的,那这些鱼是咋来的啊?”
“这是连群的功劳——”瘦老黑边低头收拾鱼便说道:“好几天了连群让咱大屯的民工在河湾处的潭坑周围打了一个小拦水坝,今天上午用抽水机抽干了潭坑里的水,就逮到了七、八十条鱼,这不拣了十几条抱来了——其余的让伙夫炖了,今天晚上他们也在那里吃鱼——呵呵——”
眼前的瘦老黑不光嘴皮子如此利落,还总是跟大队干部的连群调侃玩儿。陈牛儿想,再兴许是瘦老黑见福奎来了,觉得有人给他撑腰了,所以才敢多说话了么?反正这这瘦老黑与喝酒以后的他竟判若两人。
“哎哟,当年俺也是用这办法逮到的鱼哩——呵呵。”陈牛儿接过话茬说道:“今天俺也露一手给你们——俺给你们做一道你们从来没吃过的炖鱼——叫作咸菜头炖鱼——那是别有一番风味儿哩——”
“啊?”福奎连群瘦老黑三个人一起瞪着眼睛看着陈牛儿道。
他们可以想象,陈牛儿一个人是如何在这荒芜的大河汊处活下来的——那一定是充满了艰辛与难以言说的困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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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河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