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肖乾泽一听也来劲了,自己这个李伯伯果然和自己是穿一条裤子的,在其身子向前倾时,肖乾泽却只听到身后金皇后的声音淡淡传来:“稍安勿躁。”
“嗯。”肖乾泽这才重新坐正了身子,问道:“李爱卿,这三个北蛮人是谁?又犯了何罪?”
“回陛下,臣女数日前在四方客栈内亲眼目睹了傲北国使团中的察尔真王子杀害一平民老人,随行两个护卫哈梭、金达在,也是从犯。”李安话音刚落,肖乾泽立马坐不住了:“什么?竟有此事?”
李安忙道:“陛下稍安勿躁,容臣接着细细道来。臣原本义愤填膺,想去抓人,奈何又听四方客栈老板讲述事情经过,系这老人辱骂察尔真王子在先,抢刀在后,才遭了厄运,因此,一直捉拿不定。昨夜,臣一宿未眠,按照我朝严法,即便有人证在先,杀人并不是小事。按照惯例,需将杀人者拘留于天牢中,审问清楚后认罪发落,确有不当者,可从轻。”
李安长长的一段话讲完,肖乾泽便喊道:“来人!传我口谕,命季虎将军在嘉行关拦住这三人,带回京都,朕要亲审!”
“陛下,万万不可啊!”肖乾泽口谕刚下,便有一股老态龙钟的声音传来,这声音,依然是熟悉而又讨厌的发颤声。
站出队列的,是年已八十的老丞相秦会。
这个秦会,也是文帝留给自己的栋梁,可惜,肖乾泽与他并不熟悉,话也说不到一块去。
相反,金皇后倒是很器重这个秦会。
肖乾泽有些不悦皱起眉头问道:“秦丞相,我朝法度,天子犯法,尚与庶民同罪,难道这北蛮三人嚣张到在我京都杀人,不应该捉拿吗?”
“臣绝无此意啊陛下!”这个秦会一脸无辜,苦口婆心道:“可是且不说此事皆因那老人而起,即便是那三人主意杀人,陛下也万万不可轻举妄动。”
“岂有此理!”肖乾泽愤怒地一拍龙椅,满朝文武有的身子颤了颤,有的则耷拉着眼皮,一动也不动地继续站着。
肖乾泽身后,一声金皇后的轻哼,示意肖乾泽失态了。
秦会的老身板也随着肖乾泽这一拍而抖动了一下,不过他的思绪依然清楚得很:“陛下稍安毋躁。这几日,朝堂上,陛下威严震慑北蛮使臣,使其锐气大减,已是江山社稷之幸。臣是觉得,陛下心中沟壑千万,藏有雄图霸业之心,现在北蛮军势正盛,答应和平解决塞北争端,也是陛下养精蓄锐的一个好机会。等再过二十年,陛下麾下精兵强将如云,那拓拔睿老去之时,便是陛下大展宏图之日!”
秦会可能有些激动了说到这里还咳了两声,继而道:“自古成大事者,不拘小节。陛下切不可为了这一个老人家,去牺牲我朝这二十年间的安宁!”
一阵沉默,肖乾泽的脸色有些难看,他的愠怒,溢于言表,盯向这个老丞相秦会时,却始终看不到他的眼神。
无奈,肖乾泽又看向了李安,希望他能有说法驳回秦会的意见,此事,一声臣附议将肖乾泽拉回了现实。
“臣附议!”这句话,总是有了第一句,就有第二句,第三句,而且每次说的人数,都是增加的。
肖乾泽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李安,轻叹了口气,也是无力反驳。
肖乾泽彻底失望了,良久方淡淡说道:“朕最多只给你们十年时间。这十年,朕要看到民间富足,朕要看到塞北的百万铁骑,朕要亲自踏着傲北国大王的脑袋登上他的王位,然后告诉世人,朕之下,没有第二个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