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衍身为医者,病人的身体于他而言,就跟一株遭了虫害的庄稼没什么两样。
何况是船客的行囊这种身外之物。
岳峦山仍然犹豫,“话虽如此……”
就在这时,他家的账房先生——苏颈僵出现了,带着一沓账本,神色寡欢,看上去,似有一肚子的心事。
“我这是代人受过。”
他将账本往病榻上一搁,打算撒手不管。
他已做好心理准备,若是岳峦山执意追查,大不了,他去牢里待上几年。
“我大约晓得是怎么一回事了。”岳峦山翻了翻账本,叹道,“我已是将死之人,颈僵先生还有什么不能直说的呢?”
两人即将谈到岳家的私密事,有外人在场,似乎不是那么合适?
薛衍与戒空小和尚互看一眼,不约而同地走出了房门,越意外撞见正伏在窗外,行迹鬼祟的卢嫮生。
“嫮生夫人昨夜里刚受了不小的惊吓,不在屋中歇息,怎会到此处徘徊?”小和尚面挂慈笑,温言问道。
“我……我想来看看他。”卢嫮生面有愧色,怯声问道,“他还好么?”
这个“他”,自然指的是她的前夫岳峦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