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2 / 2)

此一来,便只剩第二处外宅。

柏修竹三人赶到时,奚荷照葫芦画瓢去推那柴扉,却是听得内里插捎顶门的声音。

是这里,奚荷确信,只是抬头瞧见比她高一头有余的高耸外墙犯了难,“要不你们先进……我在外头等你们出……呀!”

柏修竹不跟奚荷废话,直径将她的腰锢住举高,“做我们这一行,总要适应翻墙,逃避是没有用的。张录一开始哭天抢地不敢翻,现在翻得可顺手了。手撑住墙顶,屁股坐上去,双腿转个面儿对着宅内,等过我过去接你。”

男人话音刚落已经单手侧翻过了外墙,缎靴稳稳落地。柏修竹略微摊开双臂,露出宽阔胸膛,“你先试着双脚蹦落地,瞧瞧能不能自己站稳。张录为了保住自己在老婆面前的清白,头一回就站稳了,你要是跌我怀里,你就是想占我便宜,毁我清白。”

“……”奚荷直径跳落地,顺手推了柏修竹胸襟一把,翻不上墙,难道还跳不下这两人高的外墙么?哼,莫要小瞧人了!

瞧着奚荷雄赳赳气昂昂得背影,柏修竹闻言默默收回手臂,这胸襟莫名有点空落落。

此院烟火气便重了不少,各种小玩意儿,物什,铺满窗沿,连每一扇木门外都贴了两人亲手画的各色山水。

——爱巢。

奚荷莫名联想起这两字,她抬手摸出不安分的卦盘,擦了擦八角符文的面盘,“此处留下了甚多残念。”

主卧内,被衾是轻盈蓬松的鸭绒被,这样的被衾昂贵,通常是官家专享,床榻上还挂着熏香;书房是紫砂木打造的案几,笔墨纸砚无一不是佳品……奚荷一番翻找下来,只能确定此处是长公主包养外室之地,一点儿关键物证也无。

再一抬头,天已经是将明未明。奚荷绷直的背脊霎时弯了下来,又被柏修竹伸手指以不轻不重地力道戳了一下,激得奚荷立刻挺直腰杆,“干嘛呀!我没有放弃,我就是休息……休息一下。”

柏修竹带着奚荷回到主卧,“上次找到王思信件,是在玉枕下,人的习惯是有延续性的。”柏修竹提起床榻上沉甸甸的石枕,将外头包裹着的丝绸撕成两瓣,“这枕套和被衾就不是一套,是后头加的。”

丝绸扯落后,一方带着开关的石枕便暴露在众人视线里。

“……大人也,太厉害了罢!”奚荷觉得自己简直要抱着柏修竹裤腿以示崇拜之情。

石枕被撬开,内里有一踏千两面额的银票,看得奚荷眼红,忍不住想要上手抚摸,“啪”地被柏修竹打落。

奚荷辩解道:“我就是想摸摸千两银票的质地,给自己的手开光,以后扔挂珠就能一直准下去。”

可这石枕内只有银票,再无其它,三人一下又陷入僵局。

忽而,柏三抬手指着房梁,奚荷的目光顺势往上瞧,一镀金方箱的棱角暴露在视线中,奚荷又把崇拜的目光转向柏三:“柏三哥也超厉害!”

内心莫名不爽利的柏修竹直径扯落腰间挂牌,使力往上丢掷,那方箱被打歪,挣扎两下,垂直往地面落,“轰”一声砸在漆黑砖面。

奚荷蹲着身子旋了一下最外头的机关便将方箱打开了,“王思怎么不弄个上锁的宝箱?”

柏修竹挨着奚荷蹲落:“因为没必要,如果此方箱被大理寺找出来,上不上锁都不会改变被查看的结局。”

“……你有点横噢。”奚荷挑起方箱里的一打信件,分了三份,赶忙抽出信纸读了起来。

奚荷放在前襟的卦盘又不安分的颤动起来,压都压不住,她只好拿出来丢给柏修竹。

这是柏修竹第一次摸到八角卦盘,以往奚荷都是死死护住不给他碰哪怕一下。他眉尾微挑,以示不解。

“我不想被移情,你看着比较坚强,就先替我拿卦盘罢,我都没有给别人摸过……”奚荷轻声嘀咕着,继续读着王思藏起来的信件,不一会儿,奚荷手一抖,那张纸轻飘飘落地,“王思是靠着长公主泄题才在殿试上拔得头筹的啊……”

奚荷紧张地瞧着柏修竹,若真是如此,已经是皇家丑闻,必定是无法见光的。

柏修竹手指捏着另一封信纸末梢:“这方箱,不是王思藏的,是长公主。我这份记录了长公主打赏给王思的每一笔钱,数目之大,绝不是二品官员正常俸禄所能供给。”

“啊……那这,长公主本就是负责替咸礼帝‘生财’的,岂不是又无法公之于众?”

奚荷将跌落在地的信纸叠好,小心翼翼放回。

有了信件以及王思夜探大理寺作证,能够证明其被长公主包养成外室,靠作弊搏得殿试头筹,杀死怜惜投井……可是偏生没有办法指正王思将长公主府灭门后纵火,如今王思已死,更是死无对证!

彼时的天,已经彻底亮了起来。莫约还有一炷香时间,百官就要上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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