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阵!!结阵!!”刘平此刻的坐骑也早已被刺倒。人在地上手持钢刀不断厮杀着。转头对着身后的军将们喝喊道。岳飞和一众部将纷纷收拢了阵型,将原本各自为战的李峰等西军军将也都纷纷聚拢在刘平左右。此刻的宋军阵型已然从犬牙交错的状态慢慢向着内城里靠拢,生生的顶住了金人凶悍的攻势。一个庞大的半圆阵型呈现在太原城外。最外层是永定军的陌刀阵。千余陌刀手迈着沉稳的步伐,牢牢的控制着正面的战场,仍凭金人的骑兵疯狂的冲阵,便是如同一块惊天波涛中的坚硬礁石,仍凭风浪滔天,我自岿然不动。稳扎稳打。
“吼哈!!”一往无前的陌刀军在林冲的带领下,每一次挥刀劈下都带走一片血色。金人骑兵的悍勇也激起了永定军的血性。凭什么你蛮族鞑子就可以随意侵我大宋,杀我族民,毁我城邦,若然过去,就从俺们的尸体之上踏过去吧!!
两侧金人的人马亦是不断的冲杀,永定军的刀营和枪营在刘平的亲自带领之下死死的顶住薄弱的两翼,韩世忠岳飞等将领已然弃了战马,俱都是马下步战。战阵之烈,如同一个巨大的绞肉机,疯狂吞噬着双方的人命。
生于斯长于斯的百姓望着一座查楼相隔之处的外面,抵死不退的战士们,纷纷群情激奋!
一个坡脚的汉子,把自家的苍老的老娘放在地上,自己跪在地上“咚咚!!”连磕三个头。哀声道:“儿不孝!不能再伺候您老了!今日,外面的的金狗鞑子就要进来了。俺去跟着外面的军爷们厮杀,能阻拦一会便是一会,总不能让这群鞑子任意欺凌!”
“儿啊!你自去,反正是个死!娘不怕!做个堂堂正正的好儿郎!!”坡脚男子的母亲坐在地上,一脸决绝!
“咚咚!!”那坡脚男子又磕了几个头,抄起一个断根木头便冲向外面。
那老妇人眼见着儿子离开,高声喊道:“老婆子活够了,便是死,也总比受那金狗的糟蹋凌辱强!”说着便一头撞在了旁边的墙壁之上,刚烈自决。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望着外面的惨烈的厮杀,颤巍巍的站起上身,发出一声怒号。
“额三个儿,六个孙俱都战死了!死就死吧!总比成了鞑子俘虏强!”那老人抓起一个木棍喉咙里发出一阵嘶号便冲了出去。
“俺孩儿死了!俺男人也死了。俺也不活了!”一个妇人亦是站起身,散了头发也冲了出去。
妇人、老人、孩童,已经被逼到极限的百姓爆发了最后的血性,悍不畏死的冲向了外面。
永定军身后的百姓之中,足足出来了两千余人,刘平一回头,望见身后的百姓竟然都悍不畏死的冲了出了,饶是经历了无数战阵厮杀,眼中亦是流出泪水。这就是自己护卫的汉家百姓,这就是自己的千年前的族人!胡虏侵犯,哀鸿遍野,煌煌华夏,文明被血腥的野蛮所侵占!逆溯千年,本以为自己能拯救这苦难的城邦,没想到仍是即将陷入沦陷,无无尽的黑暗,自己真的无能为力么?
不行!绝对不行!这贼老天既然让自己从千年之后回来,自己就要让着千年之殇不再重复,哪怕粉身碎骨,哪怕万劫不复!就为了自己身后的百姓,就为了汉家千年的传承,宿命也罢,沉沦也罢!来吧!我刘平没有什么可怕的!
这是祖先的战斗,同样,也是自己的战斗!
刘平猛地回头冲着悍不畏死的百姓嘶吼道:“回去!回去!!都回去!!”
可是这两千多百姓硬是用身体生生的挡住了永定军右侧薄弱的防御圈。那个坡脚的汉子奋力的用木棍砸倒了一个金兵,还未等抬头,便被十几柄钢刀透胸而入,颓然的倒了下去。不过盏茶之间,千余百姓便都被如同豺狼一般的金人砍杀了。刘平与诸将已然是杀红了眼,疯狂到了极限,而金人也是快要力竭。如此高强度的厮杀已经整整持续了一日,此刻人的体能早已到了极限,刘平已经忘了饥渴,忘了时间,双臂早已变得麻木,没有了知觉,只是机械的挥刀,砍下,再挥刀,再砍。
此刻的完颜宗翰正驻马阵前,冷冷的望着眼前的厮杀。刘平望见了完颜宗翰,猛地转头对着奋力厮杀的韩世忠道:“老韩,咱们还有几匹马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