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外界最盛传的谈资,便是陆家与翙阁的交锋。sanjiange
翙阁捉拿到了通缉令上的背叛者林寒见,同时,此人也是陆家大公子的未婚妻。
陆家与翙阁交好百余年之久牵涉甚广如今为一个女人弄得几近有水火不容的架势可不是值得市井街坊拿来好好说道的事件么?
有的人尽管往复杂的方向猜测,认为这林寒见不过是一个幌子,实则是沈陆两家为着更大的由头而决裂不好公布给外界罢了
有的人则将这整件事往话本上的爱情故事靠拢,描述的天花乱坠缠绵悱恻
还有的人一心等着沈陆两家打起来,图个事不关己的看热闹。
在临城私宅的这些人也才知道原来前段时间,阁主无微不至照顾得那位姑娘正是曾经的“林姑娘”。
原以为抓回来要好好惩治一番,谁成想人还没动,便先为她大肆搜罗名医好药。
这哪里是要惩治的样子?
分明是在意。
以阁主一贯的作风会当作无事发生过却又说不通。
究竟林姑娘是做了什么?
是以,不仅是外界现在距离沈弃和林寒见最近的这批人对林寒见反而是最为好奇的。
……
身为事件中心的当事人林寒见正木然地看着院中袅袅升起的烟雾,鼻端是药物的特有气味,混杂着清苦的香气发出源正是院中的药罐子。
项渔舟还抽空朝林寒见这边看过来,礼貌地转达进度:“姑娘莫急,这药马上就煎好了。”
林寒见:“……我不急。”
项渔舟大约是觉得尴尬,又见林寒见没有走开的意思,东拉西扯地找着话题:“这药的味儿是有些苦,但是药性特殊,不好和糖果糕点那些东西混在一起吃,只能委屈姑娘了。”
“噢。”
林寒见撇了撇嘴。
沈弃那家伙才怕喝药,尤其是苦药,简直比要了他的命还难受。
项渔舟显然也想到了这点,露出一抹心领神会的笑:“阁主怕苦些,近些年还是好了很多,不那么抗拒吃药了。”
林寒见不搭这话。
项渔舟飞快地瞄了一眼她的表情,还是照实说出心里话:“诚然,当初姑娘在的时候,阁主才最乖顺听话,每次都按时吃药。”
林寒见提了提嘴角:“项先生用乖顺听话来形容沈弃,想来这些年待遇极好。”
项渔舟被她的话堵了个结结实实,一时间无话可说。
当初还以为阁主带了另一位女子回来,想不到兜兜转转还是林姑娘,分明该是阁主找她问罪、为何背叛,结果现在看上去,明显是林姑娘更不想搭理阁主,而阁主却……
想起沈弃手上的伤和近些日子的内耗,项渔舟只能摇头叹息,他纵然想好心办事做个牵桥搭线的红娘,奈何实在嘴笨口拙,稍微试探出林寒见态度决绝,就闭口不谈了。
过了一会儿。
林寒见主动问:“请问先生,我还需要调理多久?”
“这个……不大好说。”
提起这件事,项渔舟就有些汗颜,他作为医者,在医治病人上连病情都说不清楚,实在是失职,“姑娘的病我至今不知道是何种病症,实在忏愧,只能按照最保守的办法先调理姑娘的身体,具体时间还要看姑娘恢复的如何。如果这类药物对姑娘作用不大,中途换药也是有可能的。”
林寒见听着有点不对劲:“你确实不知道我是为什么流血晕倒?”
按照沈弃天衣无缝的性子,不告诉项渔舟而完成整个局倒是有可能,问题是,项渔舟这里反应不及的破绽,已然很是明显。
两者互相矛盾,结论就自然而然地被推翻。
“……不知。”
项渔舟表情讪讪,十分惭愧,“枉我行医多年,阅遍医书,无一种可与姑娘的情况相对应。”
林寒见默了片刻,道:“先生既然不知道我是何病症,又是如何医治?”
项渔舟脸色更精彩了,交错着打击与愧疚,特别的无地自容:“并非是我医治好了姑娘,而是在试药的过程中,发现了一种对姑娘病情大有助益的药物。不过是死马当作活马医……这也说不上是我医治了你。”
这件事可以称得上是项渔舟。有生以来最丢脸的行医事件。
林寒见的眉心越蹙越深,不禁道:“此事并非是沈阁主对我下毒?”
“怎么可能!”
项渔舟脱口否认,态度莫名地十分坚决就算阁主素来心思深沉,但当时他那份经由压制却忍不住表露出的担忧绝对不是在演戏。
项渔舟想象不到有人可以将那种情绪、在那种情况下表现的那么真实,亲历者必然不会怀疑沈弃的真心。
林寒见张了张嘴,要说什么,忽然听到院外一声平地惊响,像是什么东西被强行炸开了。
项渔舟持着扇药炉的小风扇,侧身望过去,眼神茫然。
林寒见已经闪身到他身边来,抬手强硬地将人的肩膀按下来,低声道:“屋子外的结界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