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劲……”
凌清越勉强撑住身体,离开言昭后背,却是手臂一软,当即就要摔落床下。
好在言昭眼疾手快,一把将人捞住,拢在怀里。
凌清越想推开他,却在药力作用下,抬手都成了奢望:“是那杯酒……蓬莱仙君的酒……”
言昭立时明白,原来蓬莱仙君促狭心窄成这样。
今日他若动了凌清越,轻的是为万夫所指,重的是师徒二人恩断义绝。到时候,正好给旁人看笑话。
想到这里,言昭不敢再动绮念。
他将凌清越平放在床榻:“还好吗?”
凌清越此刻浑身如遭蚁噬,却咬唇道:“无事。”
言昭并未拆穿:“师尊且在此处歇着,我寻解药去。”
“言昭,不要逞强!”凌清越半撑身体,拽住言昭衣裾,“蓬莱仙君……你斗不过。”
言昭握住他的手,沉声道:“我再怎么逞强,都是跟你学的。”
凌清越一怔,倏然失语。
言昭御风而去,直奔蓬莱仙君所在之处。
谁料,蓬莱仙君早早闭锁寝殿门扉,命小童带话道:“阁下师尊所中之药,是由摩罗花籽研磨而成。”
摩罗花籽,又名野合籽。
千年前,阴司墙外的妖物衰微将绝,各族便是靠吞服此物催丿情野合,才使得子嗣绵长,族群不灭。
言昭能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原主强娶师尊的当晚,强掰开凌清越的嘴,和酒喂了一整杯。
最为可怕的是,此药无解,要么凌清越自己扛过去,要么别人帮他“扛过去”。
想到这里,言昭并未妄念横生,而是胆战心惊,以至于暴怒不已。他甚至忘记找蓬莱仙君算账,转身赶回水榭,身影几乎化作一阵风。
另一边,凌清越也恍然明白过来,自己中了再熟悉不过的药。
从前,是他赠孽徒一巴掌后,被掰开齿颊强灌;如今,是一着不慎,中了蓬莱仙君的算计。
汗水早湿了衣衫里外三层,他正无意识地挣扎、喘丿息。
眼下,他成了水晶琉璃缸里的冰,被慢慢加热,慢火温煮,直到周身融化,化作一滩春水。
凌清越衣襟微敞双腿微拧,丝毫不知窘迫之状都落入折返的言昭眼里。直到对上那双黑沉沉的眼,他才慌忙背过身去。
然而下一刻,整个人都被掰过来,再度对上那双眼。
凌清越泫然欲泣,眸中映着淋漓水光,眼尾披着一段红霞。
“出去……你出去!”
他见了言昭,只管下逐客令,全然不顾自己已是强弩之末。
从前的阴霾笼罩心头,可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化解的。往事再度重演,任谁都做不到心平气和。
言昭不曾动身,探手试他额温:“你又让我出去。我出去了,你怎么办?”
凌清越如遇蛇虫,拂开他时,几乎又要摔落床下。反应之大,令人咋舌。
言昭已晓得他的心意,此刻每一丝神情里都含着失望。
但是到了最后,他竟眸光一凛,不顾凌清越震怒,将人打横一抱,径直往外走。
不堪的往事再度浮现在眼前,凌清越不顾负伤,竟想掐决格开他。谁料言昭生生承下这一击,到底也没将人松开。
凌清越讶然,胸膛又有滞涩感:“为什么不躲?”
言昭收紧手臂:“我不能抛下你。”
凌清越缓过一口气,捏了言昭衣襟,显露出少见的柔软一面。
他的声音也有些绵软无力:“放我下来吧……”
言昭没应声,抱着他继续走向门外。
此事,凌清越气力所剩无几,挣扎反抗都显得无关痛痒。言昭扫落茶具棋盘,将他放在凉亭石桌上。
凌清越撇过脸,不敢再看言昭。
言昭在他耳畔说:“唐突了。”
说罢,竟拨开他腰带上环扣。
“言昭!”
凌清越眼角更红三分,近乎猩红颜色:“你这个……孽障!”
他几乎又听到天道讥讽的嘴脸——新玩法、加加码……所谓世情百态,情丿欲也是其中之一吗?
究竟为什么,非要将他这沉心清修之人逼到如此地步?
腰带飘落,层叠衣衫渐次散落,似夜昙渐开。丝缕摩擦,发出轻微的声响,莫名挑动心弦。
野合籽药力迅猛,凌清越自知无力抵抗言昭,愤然闭眼。
言昭掰正他的脸,低声说:“睁开眼,看着我。”
熟悉的话徜徉在耳畔,凌清越眉宇微颤,并未睁眼。
言昭苦笑,将他捞在怀里。
层层衣衫堆叠在凌清越臂弯,又随着言昭挟他走动而落了满地。
紧接着,他被言昭拥着,送入微凉的水中。想象中的污糟并没有到来,最为逾矩之举,是被剥到只剩一件里衣。
“睁开眼,看着我。”言昭反复在他耳畔低语,耐心而温和,“我要你看着我。”
凌清越长睫如蝶翅轻颤,鬼使神差地缓缓睁眼,对上那双坠满星辰的眼。
不过一瞬之后,他又本能地逃避。
这番举动招致言昭不满,二指捏住他下颔,用力抬起来。
“我要你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