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老太爷刚生出这念头,就被自家儿子尖利的声音打断了思绪。
“可是是她先害春娘,春娘不过是去给她请安,怀着身孕还怕坏了规矩,战战兢兢去主屋伺候她用早膳。是她看到春娘有孕在身就心怀不轨,刻意让人把珠串给拆下来留在地上!”
宋秋霭冷冷地看着他,沉声问道:“刚刚贵府的由头还是有人撺掇我妹妹,让她唤余氏前去伺候,怎么这会儿到了你口中又成了余氏守规矩,主动跑去伺候?”
“我我”宁培旭脑中一团乱麻,一时半会想不出该如何回应。但他就是知道,春娘和他的孩子是被宋氏那毒妇害死的!
春娘那么可怜,身世凄惨,无依无靠,他连名分都给不了她,她还是愿意生死相随。宋氏呢?宋氏明明有父有母有兄长疼爱,还有他正妻的身份,到底还有什么不满足,非要跟春娘一个可怜人过不去?
春娘在这世界上只有他一个人了,他不能护住她的孩子,难道还护不住她吗?
想到这里,宁培旭像是一下找回了勇气,凶神恶煞地看着宋秋霭道:“一命抵一命,她害死了春娘的孩儿,这就是报应!”
“畜生,你给我住口!”宁老太爷抢在宋秋霭爆发之前冲了过去,抬起一脚踹在宁培旭肩膀上,这一脚力道大得出乎他自己的意料,竟将宁培旭猛地踢飞到了门口,脑袋砰地一声装在门框上。
紧接着,宁老夫人的尖叫便响彻了整个屋子。“啊我的儿!快来人,快来人啊!”她冲到门口扑在宁培旭身上,右手颤颤巍巍抚上他后脑,结果一摸上去就是黏糊触感,拿到眼前一眼,满手都是血。
宁老太爷嘴唇动了动,似是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硬着心肠骂道:“看看你养出来的好儿子,都是你惯的他如此,要是早早教育好,何至于祸害别人家好好的姑娘!”
宋秋霭听到这话仍是冷笑,现在做严父姿态有什么意义?真当他是那种三言两语就能哄骗的孩童?要是当真在意别人家的好姑娘,何至于连查清真相的心思都没有,就由着下面的人把正经儿媳拖去关起来。
一个大活人差点死在偏院里,这府上竟没有一个人知晓,难道这只是宁培旭一个人的错?
“宁老太爷不必动怒,我今日来不是为找茬,只是为将妹妹活着带出去。”宋秋霭懒得再与他们周旋,说完朝着宁老太爷拱手一礼,道,“还请您老做主放我妹妹一条生路,从此与贵府二爷一别两宽。”
宁老太爷绞尽脑汁都想不出一句恰当的话来挽留,出了这种事,他一张老脸都没处搁,现在哪还说得出半句推辞。
特别是看到镇国公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他心里就是一阵拧巴,想说的话说不出口,不想说的话却只能硬着头皮说,于是便显得有些咬牙切齿。
“好!好!此次是我宁府对不住你们宋家,我无颜以对,只能做了这个主,让这个小畜生与宋氏和离!”
宋秋霭闻言缓缓松了口气,只要肯和离,能带走妹妹离开这个狼巢虎穴,别的事情都可以留到妹妹好了以后再说。
宁老太爷正要板着脸喊人去取纸笔,身后却传来一声轻咳。
“咳,那个,小的身上正好有张和离书,那个,贵府二爷只需签个名画个押就成了。”常喜笑得一脸嘚瑟,看到宁家三口齐齐露出有怒无处发泄的神情,心里就是一阵舒坦。
姑娘美且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