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中,她与宋秋霖一起坐在虞府的凉亭中,面前放着一壶热茶,旁边没有人,桃枝和梨梢都站得远远的,只能看到她们的模糊背影。
宋秋霖坐在她身边哭成了泪人,泣不成声,断断续续说着一些难以听懂的话,但虞灿还是听懂了。
“从那以后呜呜呜余姨娘每次都会做出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我争不过,真的争不过,我做什么都是错的。”
虞灿愤怒不已,却不得不压低了声音安慰道“宋姐姐,她明摆着是陷害你,她腹中胎儿本来就不稳,为什么不听大夫的话卧床静养,偏要跑去你屋里请安?你明明都让她不要去了。”
“可是她怎么会用自己的孩子来陷害我?”宋秋霖不是没有怀疑过,但她始终无法理解,一个人怎能利用腹中的孩子来争宠,生下来不是更好么?
虞灿看过不少话本,对这种手段简直了解得不要太多。“宋姐姐忘了,我们以前一起看过一本话本,里面的坏小妾怀胎后陷害主母,是因为原本就知道这胎有问题。”
“可大夫是我请来的,她怎么收买得了呢?”宋秋霖将信将疑,这么一打岔,她倒是忘了再哭。
虞灿也觉得这一点有些想不明白,从发现余姨娘怀有身孕到孩子没了,一直都是宋秋霖信任的大夫在看,要是她的胎象有问题,大夫肯定会私下告知宋秋霖,而不是帮一个姨娘隐瞒。
“不管怎么说,这都不是你的错。你做到了主母该做的所有事,让她不要请安,还专门请了懂生养的仆妇去伺候,她自己非要跑到你院里来,摔倒了又怪你在地上撒珠子,怎么看怎么假。”
虞灿可不觉得这事就是个巧合,后宅的事,真正属于巧合的实在太少,九成九的情况下都是有人在里面操纵。
宋秋霖揉了揉眼角,深深叹了口气。“这回我也看明白了,从前只当宁家人生性冷淡才对我不冷不热,宁培旭或许不喜欢我,却至少能做到不宠妾灭妻。现在,呵呵,看来都是我自作多情,把自己看得太高了。”
“宁家到底想做什么?”
“他们要休了我。”
画面渐渐消失,虞灿也像是做了一个梦似的惊醒过来,睁开眼看了看周围,反应片刻才想起自己是在镇国公府的庄子上。
她歪坐起身,心中有些担忧。宋姐姐果然过得不好,她原本还抱着一丝希望,宁家或许只是规矩严苛,不喜欢家中女眷过于沉迷人际往来而不顾家,现在看来是她想多了。
宁家就是单纯地对宋姐姐不好,甚至抱有恶意。虞灿有些坐不住,因为她也不知道那个余姨娘现在怀没怀孕,落胎陷害一事又是什么时候发生。
她看到的画面有时候近有时候远,要是就在这几天,那她一定要想办法提醒宋姐姐才行。
最关键的是要彻底解决这个麻烦,否则防了一次下次还会被新的法子算计,改变过一次的现实,再往后走她就不能预测了。
宋姐姐并不是蠢笨,她是太过于善良,有时候总会以己度人,譬如在画面里她还无法相信有人会用自己的孩儿来算计别人。
其实虞灿觉得,若是遇上真正的狠角色,别说一个不一定能出生的胎儿,就连满地打滚的真孩童都不一定会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