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砚觉得自己的心脏,从紧缩到恢复跳动用去了一世那么长。
那双闪烁着璀璨星光的眼眸,像是在他心里烙上了印记,怎么都挥之不去。他几乎听不到旁边的人在说什么,闻不到桌上的菜肴是什么味道,就连他自己手都有些麻木,好像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了。
直到他余光看到虞灿神情有些低落,闷闷的用筷子拨弄碗里的两根青菜,他才又有了一种如坠冰窖的感觉。
自己的注视显然给她带去了困扰,不论这困扰是什么,现在的他都不能上前问上一问。而且,看她神情应该是很不愿意与自己产生什么纠葛。
她是个聪明姑娘,肯定从一些蛛丝马迹察觉到了什么吧?难道是他过分的关注让她感觉到压力了?景砚握着酒杯的手微紧,可是他做不到不去关注,哪怕竭力压制还是做不到。
“国公爷,您怎么啦?”李愈看到景砚又是一副思考人生大事的神情,还以为他在忧心公事。“您临走前都安排得妥妥当当,京里肯定不会有要紧事,关键这会儿都去踏青了,谁还搞事情啊?”
景砚回过神来,沉默着朝李愈颔首表示知道了,将手中酒一饮而尽,辛辣的味道在喉头一滚,立刻蔓延在胸腔之中。
“来来来,我们敬国公爷一杯,多谢您捎带我们一程,真是添了麻烦。”虞烁明显感觉到景砚气场不对劲,不是因为公事,而像是有什么不能说的心事。
他和景砚相识多年,对他的一些小细节观察得还算仔细,比如思虑公务时一般是冷着脸,皱着眉,而思虑私事时却习惯保持一副面无表情且云淡风轻的样子。
可是景砚能有什么好忧虑的私事?虞烁知道最近长公主过得很开心,因为太后和诚王正在倒霉,她都乐得时常进宫“看望”太后了。
要说是因为景薇,那也不能够。他不收拾景薇完全是因为有关墨姨娘的事情没查清楚,只要查清楚了,解决景薇简直连手指头都不用动。
况且景砚从来没把这人当妹妹,虞烁刚认识他的时候,还以为他家只有兄弟没有妹妹。
难道是因为哪个姑娘?虞烁脑中灵光一现,上次在流云居偷听的时候景砚就很古怪,现在又是这样,要是上次和姑娘有关,这次岂不也是一样?
可是是哪家姑娘让他这么为难?虞烁一边夹菜一边瞥了一眼景砚,相貌堂堂,身份尊贵,看上谁直接去下定不就好了吗,至于这么纠结?
唉,木头果然是木头,开了窍也改不了本质。算了,作为朋友兼下属,他还是帮忙开导开导吧。
“咳,那个,表叔啊,要是看上一个姑娘,又不知道该怎么办,你说如何是好?”
李愈正在吃菜,听到这话连咀嚼都忘了,愣了好久才咽下去,断断续续道:“你,你看上,谁了?”
虞烁给了他一个你真不会看脸色的眼神,但碍于景砚放下筷子听得很认真,他也不好使眼色提醒李愈关注景砚。“表叔先别管这个,就说说该怎么办吧。”
表叔一向有主意,肯定能解决这个人生终极谜题。
李愈心中欲哭无泪,他怎么知道?他又没谈过恋爱!问两世都是单身狗这种问题,这不是在为难他胖虎吗?好扎心啊,他要是知道,他就不是单身了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