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枝和梨梢走在虞灿身后,面面相觑,很快垂下头快步跟上,不敢说话。
哪怕梨梢刚进府不久,都很清楚自家夫人的脾性,遇上什么事都不爱动怒,平平静静,和和气气的就把事给解决了。
桃枝更是诧异,从她进府跟在姑娘身边,就没见夫人发过这么大脾气。
就连在玉州时,有一家富户上门做客喝多了酒,非说要给老爷塞美人,夫人都只是笑眯眯坐在一旁听老爷回绝,半句话都没多说。
桃枝心里隐隐有预感,这事多半关乎大公子或是大姑娘。
虞灿揣着担忧进了里屋,地面竟有不少碎瓷片,她娘是最不喜欢砸东西的人,今儿个这是怎么了?
琥珀正吩咐小丫鬟收拾,姚嬷嬷站在满脸怒容的姚氏身边苦劝,一群人看到她进门,神色都有些不自在。
“姑娘来啦。”琥珀跟她见了礼,带着小丫鬟们匆匆离去,顺便把桃枝和梨梢也给叫走。
“娘,您怎么啦?”虞灿走上前坐到姚氏身边,见她拧着帕子气得说不出话,赶忙转头看向姚嬷嬷,“嬷嬷,是谁招惹我娘,我和哥哥揍他去!”
姚嬷嬷哎哟一声,忙道:“姑娘可使不得,哪儿能动不动就揍人啊,仔细手疼。唉,这事......这事实在是太气人了。”
姚嬷嬷叹了口气,把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今天一大早,我派了个婆子出去买点东西,她回来的时候急匆匆的,说是外面传了好几天咱们长房的闲话。”
虞灿第一反应是老夫人作妖,鼓了鼓腮帮子,问道:“我们又怎么啦?”
“这几天各府下人都在传,咱们从玉州回来的路上遇到弥人,夫人和姑娘都被劫走,消失了一整下午,到夜里才被救回来。”
两个女眷被弥人余孽劫走,还消失了一下午,这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传这流言的人,目的在于毁母女二人清白,其心可诛。
虞灿气得脑子嗡嗡作响,好半晌才问道:“难道我们不能解释么?陈大人一家都能作证呢!”
姚嬷嬷还未开口,久不发一言的姚氏忽然笑了。
“傻孩子,这话就是从陈家一个婆子口中传出去的。那婆子是从青州跟他们一起回京的人,‘无意说漏嘴’把事给传了出去。”
姚氏声音微冷,一字一顿道:“陈夫人斥责她嚼舌根,让人打了她一百大棍,刚打完就断了气。”
虞灿瞪圆了眼睛,这不是杀人灭口吗?“可这是为什么呀!陈大人不是对爹挺热情的吗?”
话刚说出口,虞灿就想到,前些天她爹和哥好像说过,大理寺卿之位可能落到陈大人身上。可是后来发生变化,这位置落到了她爹身上。
那么,陈大人会不会也认定自己会成为大理寺卿?
虞灿一下子想明白了,心中恼意更盛:“什么人啊,没升上官就使阴招害人,真龌龊!”
驿站的驿丞和打杂都死在乱斗中,没有人能证明她们从一开始就躲在地窖。
不对,有人能证明!
“娘,镇国公还有谨宁郡王不是跟我们在一起吗?能不能找他们作证?”虞灿越说声音越小,渐渐没有了底气。
这样的事,两个身份超然的人怎会搭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