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芦上前来,道,“殿下,奴才记得当初殿下和林大爷出京,留十三爷在京照顾王妃和小主子们,殿下出京当日,太子殿下就来了,十三爷说了一句‘家贼难防’,不知是不是那会儿就埋下了祸根?”
云臻眼里闪过一道刀锋般的冷芒,“十三天性耿直,说话也是一语中的,的确不太会拐弯抹角。但好歹兄弟一场,仅仅为这一句话,便动了杀机,可见太子根本配为人!”
他不得不坐起身来,“冷锋几个可有信传来?”
“并无!”钟顺心头一痛,“应还在沿岸搜索!”
“传我的命令,叫他安排人手,灭祝家庄!”云臻已是杀机大现,一字一字地磨牙而出,“鸡犬不留!”
钟顺半晌才回过神来,应了声“是”,慢慢地要退出去,才退了几步,又听到云臻道,“十三爷失踪的事,封锁消息,不得叫王妃知道,谁若是敢多嘴,本王割了谁的舌头!”
云臻回到后院,屋子里,黛玉正在吩咐针线上的人,“听说那边越发冷,十三爷这次出京,竟然连衣物都没有收拾,也不知道如今身上可有穿的,这几件就先给他送过去,眼看开了春,又热起来了,还是要多做几件夹的。”
晴雯挑了几个颜色送来,黛玉看了看觉得好。晴雯便领着针线上的人下去了,黛玉见云臻回来了,忙迎过来,云臻一把将她搂在怀里,摸着她的肚子,问道,“今日乖不乖?”
黛玉一把打掉他的手笑道,“这都才几个月,什么乖不乖?”
云臻这才察觉自己有些失态了,回过神来,看着黛玉,心里已是如刀绞,在榻上坐下后,拉着她到自己怀里,“娇娇,要是将来,我当不成皇子了,可怎么办?”
黛玉心里有些不好,面上却不动声色,笑道,“能怎么办?你去哪里,我也跟着去哪里,不就好了?”
云臻一把将她拉进怀里,下巴在她的脸上刮了刮,“娇娇,你是愿意,可我又怎么舍得!”他眼里的目光已是格外坚定。
次日,大朝会上,已有御史出列,“臣弹劾大皇子殿下云甯,指使巫蛊之人毒害皇太子,致使皇太子精神迷惑,不辨是非人伦,行不孝不义之事,非皇太子人品不端,实在是蛊毒太深,非人力所能扭转也!”
此言一出,已是满朝哗然,云臻冷眼看那御史,原本以为是四皇子的人,如今竟是在为东宫说话。东宫储君三十多年,其人脉盘根错节,在朝中根基深厚,绝非轻易能动摇的。
只是,如今,十三绝不能枉死,若十三的死,是用来要他的命,十三在天之灵,将情何以堪?
云臻闭了闭眼睛,口中已满是酸涩,再睁开眼时,已是冷若冰霜,站上前去,“父皇,巫蛊一道,历朝历代明令禁止,大皇兄身为皇子,理应遵纪守法,儿臣实在是难以相信皇兄会用此来毒害储君,还请父皇明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