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福生吸了吸鼻子,强忍住泪意,欣慰道:“阿星!还有青山,你们好样的!里正阿翁就知道你们能考过!”
感慨了一句,又目光掠过周围一众乡亲,沉声道:“当初阿星拿学习方法换的笔墨纸砚,我知道你们不少都拿去换钱了!可现在你们也看到了,只要能学出来,哪还愁钱?刺史公都把钱送到阿星和青山的面前了!”
“他们舅就是解元,他们是读书料,又不是人人都能像他们这样!”人群中不知是哪个村妇,忽然顶了一嘴。
安福生闻言冷然一笑,却也没追究是谁这样顶嘴,只是继续道:“哪怕不能像他们兄妹这样出息,起码在家中田地不够分的时候,能在县城谋个生计,总不至于饿死!”
看着安福生这样劳心劳力的为村里的厚生着想,刘辰星想了一想,道:“里正阿翁,我还要再一两个月才用出发长安,这期间也没什么事,就在村学谋个先生当当,您看可行?”
胞妹都这样说了,自己也不能不表示一下。
刘青山牵着马,嬉笑着附和道:“里正阿翁,你若看得上我这个州试第六名,也让我当一回村学先生可好?”
比起村学现在的先生,显然取得了解额的兄妹俩才学更好,安福生当下大喜过望,却不知道想到什么,喜色一收,犹豫道:“若让你们去村学上课,可会耽误你们?”
知道安福生是在担心什么,刘辰星偏头笑道:“孔圣人说,温故而知新,去村学上课,也是提升自己学识的一种方式。”
既然都这样说了,哪还有什么不行,安福生赶紧确认道:“那好!这可说定了!不过你们才回来,还是先休息两三天,再去村学上课。”
说完,又见爷仨一脸疲倦,显然是旅途疲倦,余光瞥过人群中的刘老丈,他可没错过刘老丈想上来认儿认孙的神情。
可刘千里一家好不容才从老刘家分出来,若是再走近了,万一又遇上当年赌债和桃色纠纷,不定就会影响上兄妹俩。
安福生心里有把称掂量了一二,就直接道:“好了!大家也别围着阿星他们了!赶了好几天路,让他们先回去休息,至于走礼的事,里正阿翁明儿陪你们一起!”
一边说一边就拿手挥开人群,护着爷仨往村尾的家回。
刘辰星看出安福生的维护,她一下笑得更甜了,“里正阿翁,阿星还给您打了一斤清酒,可是挑得县城最好的打,保证够味!”
安福生也好酒,听了不由吧唧了一下嘴。
刘辰星看得一笑,却也不耽搁脚下,牵上马就往家回。
刘老丈就这样看着儿子孙子孙女和里正安福生有说有笑地走了,那言笑晏晏的样子活像他们才是一家人,那他呢?
槐树下,人群随着爷仨的离开相继散了,只有刘老丈呆了一般立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