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K,真的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喻诺恩连忙装汤很好喝,然后连话都答不上来的那种。
“汤好喝吗?”这次轮到喻桂枝问她。
喻诺恩点点头。
“是不是不跟你定一些规矩,你就以为你还在国外啊?”喻桂枝在喝汤的间隙扫了一眼喻诺恩。
“你小姑的意思只不过是让你多点回来。”夏文赫算是在帮喻桂枝解释了。
“哦。”喻诺恩淡淡地回。
吃完饭后,夏文赫和喻诺恩去了泳池边一个花房喝茶,全透明玻璃屋的花房在前院一侧,花房采用恒温控制温度,整个空间舒适又放松,是一个适合聊天的好地方。
“刚才生气了吗?”夏文赫问喻诺恩。
喻诺恩用手拍打着龟背叶鲜嫩的叶子,说:“生什么气啊?”
“哦?没生气?”夏文赫拿起遥控把灯光调亮一些,玻璃房内的光感变得炽白一些,植物的暗影变暗变黑了。
“嗯,没生气。“喻诺恩扭过头回答的。
“实习还好吗?”
“刚才吃饭你不是已经问过我了嘛?”
夏文赫笑了笑,说:“那刚才问你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呢!“
“什么问题啊?“
“你应该记得你说要回公寓住的时候,你小姑让你多回来的吧?怎么这么长时间了也不见你回来一次?”夏文赫的语气很柔和,完全没有责怪她的意思,“在饭桌上说你不主动回来吃饭也不是为了要呵斥你,但我出声问你总比你小姑出声问你好吧?她那种领导式的语气,你一听就不舒服。”
喻诺恩老实地对夏文赫说:“实习的确挺累的,我每天下班回到公寓只想好好地快点去睡觉,周末也想睡觉!“喻诺恩真的没说谎。
夏文赫笑了,说:“其实我们也不是真的要束缚着你,你回来了,我们真的很开心。你说你要到公寓去住,站在我的角度,我是充分尊重你的,这段时间我也没打电话给你问你过得怎么样,因为我想给到足够的空间给你去尝试新生活。但诺恩,你要记住,这里永远是你的家,你不是作为一个客人回来,你是我们的家人,况且你的名字还在我们家的户口本上,我们两个人的名字都在同一本户口本上。这么多年来,你一个人在外面生活,我知道你其实很孤单,你长大了,但越来越不喜欢跟我说生活上遇到的事情,再慢慢,你也去了不同的学校,也接触了更多的同学和朋友,性格反而就变得平和了一些,可是已经不再依靠我了,我也不知道是开心还是担心,我一方面想好好地知道你所发生的事情,这让我可以及时地保护你,另一方面我也想你好好地面对生活上的一切事情,靠自己的心态去消化人生中波澜起伏。“夏文赫喝了一口红茶,继续说:“你是我从小看到大的表妹,既然你的名字是在我们家的户口本上,我就有责任一直保护你,但让你一个人这么多年漂泊在外,我也很对不起你。”
喻诺恩从来都没有听过夏文赫说这么多略带悲伤的话,刚才还是笑着说的,说着说着气氛就沉重起来。
“哥,其实我在国外也过得不差,我只是觉得自己只是一个外人,哪里都不属于我,我的存在就应该在不被人看见的地方。”喻诺恩说。
一听到喻诺恩这样说,夏文赫心里有着不好受的滋味。
“你不是就应该活在不被人看见的地方,你有家、有家人、有我们,你不应该有这样的想法,你虽然一直在国外呆着,对我们的感情难免会疏淡,可是很多事情你也总得去接受,你在外面生活没人告诉你这些,但现在我该说了,你长大了,就必须好好地面对生活上一切的事情,这里永远是你的家,你也不要总矛盾着你是什么人、你属于哪里,你永远记住的就是你是喻家的根,长在夏家,这些关系都不是一个矛盾,我不想你一直活着这种庸人自扰的烦恼中。”
“哥,其实我一直都在想,为什么是我?”喻诺恩望着夏文赫,突然眼眶就红了,眼泪止不住地无声流下。
夏文赫慌着站起来,绕过桌子坐在喻诺恩身旁,轻轻地摸着喻诺恩的头,安慰她:“都是哥不好,说了这么多废话惹到你不高兴。”
喻诺恩一下子笑着哭,用手掩着眼,说:“其实……我小时候真的很想回国的,我也想见一下小姑和你,每一年的暑假、圣诞假期……我都想回来,但是你每次都说我不用回来……你会来看我,慢慢地……慢慢地我就不想回来了,因为后来我知道我是不能回来的,因为……我一回来……我爸那边的人就会吵,那我就会给你和小姑惹麻烦,所以我渐渐……把自己变得更加透明,不想什么事都跟你们说……。”
“可是……哥,我有时候真的很痛苦,你说我有家人,那为什么我要活得像个孤儿?”喻诺恩终究是忍不住自己心底一直以来的咆哮。
夏文赫别过脸不语,抬手把自己脸上的眼泪擦掉。
等到喻诺恩心情平复下来后,夏文赫轻轻地问她:“和你去见见顾教授?“
喻诺恩警惕性的眼光看他,问:“顾医生?你该不会……。”
“我只是有点担心你,去见她一下,你有什么顾虑和烦恼都去找她聊一下,好吗?”
喻诺恩想了很久,后来就答应去见顾教授。
顾教授其实就是喻诺恩小时候的心理医生,从喻诺恩六岁到十岁这几年的时间里,顾教授一直负责喻诺恩的心理辅导,到了喻诺恩十一岁的时候,顾教授认为喻诺恩的心理状况已经基本稳定,就是在十一岁的时候,夏文赫才把喻诺恩送到新加坡去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