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席地而坐后,崔州平开口道:“将军,为何您欲拜会孔明?”
刘备回答道:“如今礼乐崩坏,汉室衰微,天下大乱,四方云扰。吾欲见孔明,便是为了求一安邦定国之策。”
崔州平笑道:“公以定乱为主,虽是仁心,但自古以来,治乱无常。自高祖斩蛇起义,诛无道秦,是由乱而入治也;至哀、平之世二百年,太平日久,王莽篡逆,又由治而入乱;光武中兴,重整基业,复由乱而入治;至今二百年,民安已久,故干戈又复四起:此正由治入乱之时,未可猝定也。将军欲使孔明斡旋天地,补缀乾坤,恐不易为,徒费心力耳。岂不‘闻顺天者逸,逆天者劳’;‘数之所在,理不得而夺之;命之所在,人不得而强之’乎?”
刘备听后略微皱了皱眉:“先生所言,诚为高见。但备身为汉胄,理应以匡扶汉室为己任,何敢委之数与命?”
崔州平笑道:“山野之夫,不足与论天下事,适承明问,故妄言之。”
刘备听后也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多纠缠,转而开口问到:“不知阁下可知卧龙先生往何处去了?”
崔州平摇头道:“孔明一向是云游四方,踪迹不定,在下并不知晓。”
刘备开口问到:“适才听先生所言,在下如同醍醐灌顶一般,不知先生可否同至敝县,也好叫在下继续向先生请教。”
崔州平听后毫不犹豫的摇头道:“在下无意功名久矣,愚性颇乐闲散,只能是辜负将军的好意了!”
说罢,崔州平起身长揖而去。
送别了崔州平,刘备上马带着魏文通与尚师徒一同朝着新野的方向打马而去。
魏文通冷哼道:“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孔明的朋友是这般腐儒的性子,想必那孔明也好不到哪去。这种腐儒,只会口若悬河的空谈,若是办起实事来,那便是一窍不通!”
看了一眼面色铁青的刘备,尚师徒赶紧拉了一下魏文通的衣服。
见了尚师徒的眼神,魏文通立即闭上了嘴。
发发牢骚并无不妥,但要是因为发牢骚而挨顿臭骂,那可就不值当了。
……
荆州,新野。
“主公,卧龙先生已经回来了!”孙乾前来禀报道。
“为吾备马!”刘备喜道。
“那卧龙不过一乡野村夫,何劳兄长亲往?叫人唤来便是。”一旁的魏文通撇嘴道。
“此言差矣!汝岂不闻孟子云‘欲见贤而不以其道,犹欲其入而闭之门也’!卧龙先生乃是当世罕见的大贤,岂可呼来唤去?!”刘备怒斥道。
“兄长息怒,是小弟失言了。”魏文通讪讪道。
“今日去拜会卧龙先生,你若是再敢胡言乱语,休怪为兄不给你留面子!”刘备瞪着魏文通说到。
“小弟去为兄长备马!”魏文通讪讪一笑,快步走向了马厩。
时值隆冬,天气严寒,彤云密布。
刘备三兄弟走了不到数里,突然朔风凛凛,瑞雪霏霏,山如玉簇,林似银妆。
魏文通劝道:“兄长,这鬼天气寸步难行,咱们还是先回新野,改日再去拜会那卧龙吧!”
刘备这次倒是没有动怒,只是淡淡的说到:“如此恶劣的天气,方能叫卧龙知道吾的诚意。若是你怕冷,那便回去吧,吾带着三弟前去便是。”
魏文通听后梗着脖子说到:“脑袋掉了不过碗大个疤,小弟连死都不怕,怎么会怕冷?不过是担心哥哥空劳神思罢了!”
刘备听后拍马道:“即是如此,那便闲话少说,咱们早去早回!”
魏文通与尚师徒听后齐道:“谨遵兄长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