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警方护送回到北川后,黎希娣并没忙着提交新手任务。
因为距离新手任务结束期还有14天,只要她不提交任务结算积分,就会一直拥有那三个新手期的金手指。
她还记得刚成为这幅身体的主人的时候478说过,原主是被两个平时关系还算不错的同事设陷阱勒索、然后以5万元的价格卖给了和拐卖人口挂钩的传销组织。
黎希娣不是个爱记仇的人,因为她讨厌麻烦,但也正因如此,她觉得原主身上遗留下来的一些旧账必须算清楚。
社会是一个披着文明外衣的食物链,欺软怕硬永远是自然的法则,一个满身肌肉还纹着花臂的彪形大汉夜不归宿也不会遇上醉鬼找他闹事,而谨小慎微背着挎包规规矩矩下班的瘦小女性无论再怎么谨慎也有机率被醉鬼骚扰。
于社会立足,想要避免麻烦,就要首先让有些苍蝇明白惹了自己会是个大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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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希娣先去补办了身份证和电话卡,用手机号找回了原主的支/付/宝等等账号,拿到钱,她就去剪了一头干净清爽的BOBO头短发、换了身不引人耳目但方便行动的工装衣,然后再用电话号登录微信后查看了原主之前的曾用手机,再买了一部这个品牌的最新款手机,通过“一键换新机”的系统恢复品牌自有网盘中的手机数据。
幸运的是,原主一直有开启数据同步功能,旧手机每天都会将各大APP的缓存数据和浏览器cookie上传至云盘,黎希娣通过复原这些数据分析出了整个拐卖事件的前因后果,掌握了这两个人犯罪的关键证据,也大概了解了原主在日常生活中的为人。
原主是个极其清高又特别懦弱的人,清高在她不和任何人做朋友,从来都是独来独往;懦弱在她在职场中从来不敢说不,害怕得罪人。
也正因如此,这两个害虫同事相中了她。
她们一个叫李雪,一个叫苏美,同1992年生,外地户口,都是典型的被消费主义洗脑了的“精致穷”。
做着一个月4000元的前台,买着一瓶2000元的神仙水,背着5000元的二手LV皮包,幻想钓着一个月800000元的高富帅。
可到了午休叫外卖的时候,但凡这顿饭不用拍照,都是吃冒菜多加一份8.8元的鱼丸都会觉得“算了吧”的类型。
工资不够花,她们就卖三无减肥药给原主,如果原主不买,就在公司里一唱一和给原主穿小鞋。
后来,年初疫情爆发,幼教中心关门,这两个人的信用卡资金链断线,小额贷款公司上门催债,她们就恶向胆边生,对看着最好欺负的原主动起了歪脑筋,以一起出行为由将原主骗卖给了传销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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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摸摸清楚这两个人的生活作息好一网打尽,黎希娣在玛丽安幼教中心对面的烧烤摊坐了几天,她一边撸串一边抽烟一边翻着她们的朋友圈,根据日常定位打卡的信息,彻底摸清了这两个害虫的生活规律。
她们每天是九点对九点的十二小时工作制,晚上十点左右会从南光西路向北走,大约十点半到南光路地铁站乘坐地铁回家。
坐地铁时长大约需要一个小时,目的地是位于四环外的一个老旧小区,两人在这里租了一间两室一厅,月租2500元。
这个小区公共设施非常落后,没有监控、没有门禁,只有一个全天都在看报的老大爷守在值班室里。
住在这里的大部分都是租客,白天里小区空荡荡的,只有早上和半夜才会有人不断地进进出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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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第四天的时候,北川下起了大雨。
都说一场秋雨一场寒,人们不喜欢秋雨,因为青墨色的天空和湿冷的味道让人容易伤感。
但黎希娣很喜欢这场雨,因为大雨的嘈杂能掩盖住各式各样的声音,笑声、闹声、哭声……亦或者求救声。
她傍晚吃完饭就到小区里找了处能避雨的地方等着,等二人回来,就尾随在她们身后,见双方都进了楼道,才露出窘迫的表情跟上,哆哆嗦嗦道:“小雪,小美,好久不见……”
黑夜里楼道多了个人,两人都被吓了一跳,等仔细一看清楚发现是黎希娣后,两个人顿时露出了意外的表情,她们对看一眼,不动声色地佯装没事道:“呀,希娣,你、你怎么在这里?”
“呜呜呜……你们还说……你们带我去的那个公司可是传销公司啊……传销公司……”黎希娣虽然没有眼泪,但不妨碍她哭得很大声,“幸好我跑出来……不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呢……”
二人做贼心虚,怕黎希娣的哭声惊扰了邻居,忙捂住她的嘴打马虎眼:“啊?传销公司?你开玩笑呢?你等一下,进门说、进门说!”
李雪匆匆忙忙在包里掏钥匙,苏美稳着黎希娣的哭声,三人一前两后进门回家。
防盗门关上的那一刹那,两人这才松了口气,李雪对苏美使了个眼色,然后哄着黎希娣在沙发上坐下,苏美趁机去厨房拿武器,选来选去,她提了把菜刀出来。
苏美大脑倒也简单,她什么都没想,就是觉得黎希娣既然活着回来了,就不能让她活着离开,否则一旦黎希娣找了警察报案,她的人生就完蛋了。
见苏美拿着把刀出来,李雪有些慌了。
她虽然害怕拐卖人口的事情东窗事发,但脑容量能比苏美大一些,她合计着苏美要是真把人杀了,就她们俩的心理素质和智力水平,能躲过警察的侦查吗?故意杀人可比拐卖人口判得重多了!
可李雪转念一想,要是苏美真杀了黎希娣,她就可以趁机把杀人和拐卖的罪名全推到苏美头上,自己也装作是个受害者,反正当初从传销组织手上拿的钱都是现金,没有人能证明她是主动参与了拐卖。要是苏美没有杀黎希娣,就想个办法造成意外,反正无论如何都要让苏美背上所有的锅。
李雪觉得自己这出想法很好,遂故意对苏美点点头,给她一个错误的信号,然后自己借着检查手机的名义转身离开。
苏美也是真得憨,收到朋友的眼神指令后,还真就拿着菜刀大喇喇地朝着黎希娣走来。
黎希娣早就在前面的玻璃窗上看到了苏美的动作,等她挥刀的那一刹那,黎希娣忽然抬手,一把拧过苏美握刀的手腕,将她的手肘拧成一个人类极难摆出的角度,然后一抬腿,精确地踹断了苏美前臂的桡骨。
黎希娣虽然没学过解剖,但上辈子开了四五年的民宿,天天厨房里奔波,会各式各样的肉食料理,对断多粗的骨该用几分力还是蛮拿手的。
苏美疼得还来不及惨叫,黎希娣又一把扯住李雪的长发,趁她无法控制平衡时将她一脚踹翻在地,然后迅速将落地的菜刀踢开,走上前将李雪的双臂扭曲交叠于身后,大喇喇地骑在李雪的背上坐下。
这一连串动作虽然复杂,但从发生到结束只用了三秒。
头上的白炽灯随着窗外的风摇晃着,光影在房间里荡漾,时不时还发出微弱的电流声闪一下,像极了两个人此刻惴惴不安又惊魂未定的内心。
李雪被坐在身下不得动弹,断了一根骨头的苏美躺在地上嗷嗷打滚,黎希娣看着她们,这才撑起下巴,面无表情地问:“看过《电锯惊魂》吗?”
两个女生又惊又怕,不敢出声。
“竖锯会把每个犯了错的人抓起来,然后给他们制定残酷血腥的救赎方案,只要通过了考验,他们就自由了。”黎希娣平静地说着,“所以,我给你们一个赎罪的机会,你们两个谁先用刀子捅穿对方的气管,我就向警察揭发输了的那个人,让输了的人去坐监狱。”
两个女生顿时惊恐地看着黎希娣。
“这不是什么难事吧?”黎希娣从一旁的桌子上顺了只钢笔,一边转着,一边淡定自若地说着,“我以前开民宿客栈的时候,因为我的客栈在湖心岛上,如果客人发生了意外是没有救护车一时半会儿能赶过来的,所以我学了些急救手段,比如食物噎到了无法呼吸的时候,迫不得已就可以用锋利的东西在气管上开一个口子供人呼吸。”
“很简单吧?”黎希娣挑眉,问眼前的二人,“只要割开对方的气管,就不用坐牢,多好的买卖,是不是?”
两个女生拼命地摇着头,哭着求饶:“我错了……希娣我错了……都是我不好……放了我好不好……我把所有从你那里骗来的钱还给你……全都还给你……”
黎希娣只是低着头把玩着钢笔,不作回答。
苏美趁着黎希娣低头看钢笔看得出神,哆哆嗦嗦从地上爬起来转身就跑,但下一秒就被人摁在了门框上。
黎希娣用牙齿咬掉钢笔的笔盖,摁住苏美肩膀的同时猛地一抬手,锋利的笔尖戳穿她耳廓的一瞬间,如同一颗钉子一般扎进了木质的门框里。
“啊——!!”苏美吓得六神无主。
“你可千万别用力扯。”黎希娣在她耳边轻声道,“不扯,顶多是以后多了个大了点的耳洞,扯了,那这个耳朵怕是就没法要了。”
这下,两个人是彻底被吓软了。
苏美和李雪哆哆嗦嗦求了黎希娣整整一夜,黎希娣就撑着下巴坐在李雪身上听她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