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窈那边,挂了电话之后,她们和对方继续僵持。对方听到她打电话叫人,叫的又是“哥哥”,不免有些轻佻。
“小妹妹,叫你的情哥哥啊?”
原窈瞧着他们流里流气的样子,选择沉默。她搀扶着曾忱,曾忱平日里低调,本性却是人狠话不多的人。
曾忱骂那人:“你配吗?叫谁呢?”
不得不说,原窈听得挺解气的。说来惭愧,她连这种骂人都不会。
对方原窈不认识,他们似乎也不认得原窈或者曾忱。
说话那人被曾忱骂了,面目狰狞起来,“你敢打老子?你知道老子是谁吗?我哥可是夏家三少爷。”
原窈听他自报家门,在脑内搜索了一下这位“夏家三少爷”,搜索记录是一片茫然。她当真不记得,有哪位有头有脸的夏家三少爷。
如此一想,原窈稍稍放了心。她道:“我姓原。”
北城上流圈里姓原的可就他们一家,也还算有头有脸。原窈本意是劝退他,结果这人完全不识数,不屑道:“谁认识你啊?你打了我,我现在受了内伤,你得赔钱。”
原窈听他醉醺醺的腔调,不由得皱眉,不知道陆懿行什么时候过来?
她们这边动静不小,听见原窈自报家门,有人窃窃私语道:“姓原?难不成是原家大小姐?”
那人看了眼原窈,似乎是听说过她的。原家地位不低,那人劝和:“哥们儿,要不算了,事儿也是你挑的。”
那人哪里听劝,反倒骂人:“你说哪里的屁话,她敢打老子……”
原窈冷冷看着他,有些无语。
劝和那人看了眼场面,低调地叫人去请烟雨江南的老板过来,毕竟事情要是闹大了,也不好收场。
陆懿行赶到的时候,场面还在僵持。那人就赖在那儿撒泼,一定要她们俩赔钱。原窈扶着曾忱,在一边坐着。
陆懿行穿过人群过来,叫她名字:“阿窈。”
原窈站起身,一看见陆懿行,莫名就委屈起来。她向来是娇滴滴的,从前磕了碰了都要委屈好久。今天在这儿,莫名其妙被人骂了,还在言语上占了便宜,她就好烦了。
陆懿行一来,她一出声都带了哭腔,“懿哥哥。”
陆懿行见她毫发无伤,这才松了一口大气,“没事吧?”
原窈点点头,瞪那些人一眼。
众看热闹的不认识原窈,却也听说过原家大小姐的名字。听他一声“阿窈”,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一时间,都为那找事的人捏把汗。
陆懿行气质冷峻,往那儿一站,扫一眼他,他便丢了大半的气势。
“干嘛?看什么看?”
陆懿行看他那怂样,面上嫌恶。这会儿功夫,烟雨江南的老板也赶过来,一见到陆懿行便赔礼道歉。
0
“陆先生,原小姐,实在抱歉。”他来之前已经打听清楚了情况。
那挑事的见了他,眼前一亮,“哥!她们打我。”
原窈都替他不好意思,原来他口中的“夏家三少爷”便是烟雨江南的老板。原窈仔细看了看这人,确实还是一点也不眼熟。
夏启一巴掌扇在不成器的表弟脸上,厉声训斥:“你这没出息的东西,还不快给原小姐和曾小姐道歉。”
那人被一巴掌打清醒,看着夏启的脸色,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事,当即自扇巴掌。“对不起,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对不起,原小姐,对不起,曾小姐,你们大人有大量,原谅我吧。”
原窈不想在这里多做停留,敷衍点头,“算了吧。”
出来玩的人都爱热闹,今夜这样大的热闹,自然一堆人看。
夏启当然不可能是烟雨江南的老板,他充其量就是个打工的。夏启听见原窈送口,正要松一口气,却听见一句:“这道歉太轻飘飘了吧。”
夏启脸色一变,众人听见这声音,也是脸色一变,齐齐看向楼梯口。
容起云懒懒下楼,“哪只手摸了曾小姐,干脆剁了吧。”
原窈认得容起云,不过她没什么好脸色。
说话间,容起云已经到了他们跟前。
容起云和她打招呼:“哟,你都长这么大了?”
原窈没好气,却还是维持着礼貌和他说话:“容先生。”
论起来,容家比原家还要厉害一些,北城整个圈子,没谁能和容起云相提并论的。不过原窈向来不喜欢容起云,因为小时候,她每次见到容起云,他都要吓她。
容起云笑了笑,目光落在曾忱身上,不过一瞬,又落在那人身上。
那人听见他先前那话,已经瑟瑟发抖,这会儿接上他目光,当即求饶。“容二少,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求您原谅。”
容起云懒懒看他一眼,“你该向曾小姐道歉,说起来,我倒是不知,烟雨江南什么时候改姓夏了。”
听他这么说,夏启也跟着道歉。“二少恕罪,他不懂事,胡言乱语罢了。”
原窈还扶着曾忱,曾忱似乎有些难受,做了个想吐的动作。
原窈道:“你要教训人自己教训吧,我们还有事,便先走了。”
她搂着曾忱出了烟雨江南的门,陆懿行落在她身后,和容起云打了个招呼。
“抱歉。我们家小孩儿给你添麻烦了。”
她们都出了门,原白才姗姗来迟。
原窈没好气抱怨他:“你是我亲哥吗?没点靠谱的时候。”
原白有些气喘,见她们没事也是松了一口气。
他松了松领带,“祖宗,你亲哥不工作,拿什么养你啊?还说我呢,你什么时候混到这种地方来了?”
原白靠着车门,脸色不好看。他在电话里听得心惊胆战,这种地方鱼龙混杂,万一碰到个不长眼睛的,原窈又跟张白纸似的,他都吓死了。
原窈把曾忱放在车后座,和他顶嘴:“你还说我呢,你们成天来这种地方。谁知道你们干些什么事?”
原白气笑:“你怎么就怼你亲哥,陆懿行哪次不是跟我一起来的?”
原窈扭头看向陆懿行,求证这消息的真假。陆懿行举手投降,替原白解释:“我们就是喝酒,没干别的。”
喝什么酒,得看什么局。有些局是单纯的喝酒,有些局就不是了。不过么,他们几个向来是只喝酒。
原窈听他解释,又把矛头对准原白:“所以你干什么凶我?”
原白举白旗:“行吧,我的错,祖宗,不早了,咱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