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尧臣倒是也不曾与顾晚娘离得太近,隔着一步的距离,只是让二人都听得见彼此的声儿。
“你为何出现在西街?”
宋尧臣虽是长安城中勋贵子弟,但是毕竟宋尚书并非勋爵,宋尧臣并无这些桎梏,但是顾晚娘踏足西街,却是一道有趣的事情。
其实倒也是有趣,百花楼与紫菊楼都并非是西街之地,但是它们那长长的后巷子的黑街,却是直通西街。顾晚娘自然不能是说自己是去了紫菊楼,不是去了紫菊楼,那自然只能是来了西街了。
“我便是来这处买布裁衣的,不可吗?”
这个理由倒是也是说得过去,可是宋尧臣明明是瞧着顾晚娘从那黑巷子里走出来的。
宋尧臣不问,顾晚娘倒是自己答了,“我不过是瞧着那巷子漆黑,不像是可以行人的模样,便是觉得好奇,便是走进去了几步。”
“瞧着漆黑,你便是进去了?”
宋尧臣当然是不会相信顾晚娘的说辞,他可是不行了谁家的闺阁女子,无事的时候,偏偏是往那黑巷子的地方走去。
顾晚娘:“我瞧见了有人进去了,我便是跟着进去的。”
宋尧臣将信将疑,“何人?”
“自是与你无关。”
若是跟着人进去的,宋尧臣倒是还有些相信。
宋尧臣又是打量着顾晚娘,顾晚娘轻飘飘的,像那晚风般,一刮便是过了,像是什么都是不曾留下。宋尧臣恍惚,竟然刹那之间,觉得顾晚娘有些过于的寡淡了,像是个心死的老人,面无波澜。
顾晚娘瞧着便是面无表情,心里却是翻腾如浪一般了,可是怕了宋尧臣又询问起来自己,自己到底是不是顾晚娘之话。
只是宋尧臣,似乎是忘记了方才顾晚娘掩面撞了他,忘记了自己质问顾晚娘的,都像是随着那傍晚的徐徐的晚风,一道是给忘了。
“宋娆与你不是一般的人,她从不曾隐藏自己的心意,只是一心待人。你若是有所筹划,不是要将我妹妹牵连在其中,宋娆应付不来。”
比起来方才,遇见顾晚娘与宋娆对话之时,宋尧臣那般的生气的模样,宋尧臣现在倒是平和了不少。与其说是威胁顾晚娘不许与宋娆牵连过多,更多的像是与在求着顾晚娘,不要牵连了宋娆。
顾晚娘自然是知道,宋娆是个捧着一颗真心对人的女子,不然也是不会与宋娆接触了。
顾晚娘刻意与宋娆来往,自然不是为了自己,而是宋娆自己。
若是宋娆今生还是可以一心对了顾璟,顾晚娘自然是会牵着顾璟与宋娆熟了,免是又是像前世一般,蹉跎了宋娆的一生,让了顾璟也是身后一身薄凉。
顾晚娘抬起来眸子,对上宋尧臣,张着口,对着那满心期盼顾晚娘答应的脸,直接便是拒绝了。
“宋公子未免是操劳的过多了,我可知,宋公子只是个宋姑娘的哥哥而已,宋姑娘与我如何相熟,都是宋姑娘自己的事情。”
顾晚娘不再与宋尧臣闲话,便是快步走了二步,拉开了自己与宋尧臣的距离。
惊蛰倒是着急跟在了顾晚娘的身后,显然是顾晚娘不打算与宋尧臣谈了。
宋尧臣见着顾晚娘走远了,想是去追上,但是见着顾晚娘渐行渐远,又是摊开自己的手心。
宋尧臣的手心,还是握着,方才从顾晚娘荷包上扯下的红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