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顾晚娘擦拭干净了,于嬷嬷还是忍不住提点顾晚娘,“姑娘,太后十数年前,禁了这长安城中良家女子,在这眉心画红花钿了。”
现在虽是不许,但是三年后,长安城中女子,却是不论娼良,谁人都是眉心一点红。
“嬷嬷放心,晚娘知了。”
顾晚娘收拾起来那勾勒花边的细笔,压在了首饰盒的最里处。
于嬷嬷:“姑娘今日可是要去族学?”
“今日不去学堂了,自去了族学开始,倒是许久不曾和老祖宗请安了。”
顾晚娘养在老祖宗的跟前,时常伴在老祖宗跟前倒也是应该的。
于嬷嬷给顾晚娘寻出来好几件的衣裳,若是平素里,顾晚娘必定是寻最清淡的,但是今日却是要去老祖宗跟前请安的。
“姑娘可是满意哪件了?”
顾晚娘一扬眉,算起来自和程谕逃了南阳侯府开始,顾晚娘大概是七年,不曾穿过那般明媚的颜色了。
顾晚娘到了梅兰院的时候,老祖宗倒是不曾在佛堂里礼佛了。
老祖宗正在差了院里的丫鬟婆子,将那佛堂里的佛经都是给趁着春阳明媚,给晒了出来。
院里倒是忙忙碌碌的,归还时不时训斥着毛手毛脚的小丫头,“你们可是仔细手里的佛经,尤其是那地藏经,可是当朝得道高僧送与老祖宗,全大昭都只找得出那么三份。”
老祖宗见了顾晚娘来了,倒是拄着拐杖,不大乐意的瞪了顾晚娘一眼,“你个泼猴,昨日跑哪里去了?”
“柳夫子第一回来上族学,你便是跑没了身影,还惹得柳夫子差了人来我这处告状了。”
塞偷着笑,“许是三姑娘知道柳夫子是个老古董,便是偷懒不去了。”
顾晚娘笑着求饶,“晚娘可是不曾说过什么柳夫子是古董,塞姐姐可是别玩笑我了,等会老祖宗可是会又是要发我誊写了。”
老祖宗招手让了顾晚娘立在自己身侧,顾晚娘顺势搀扶着老祖宗,“老祖宗,晚娘可是不敢说什么老夫子是古董的。”
“塞姐姐玩笑我。”
老祖宗看着顾晚娘与塞打着捧眼,也是只好笑着作罢。
“你们二个啊。”
老祖宗拍打着顾晚娘的小手背,“今日怎般穿得这般明媚了,不是每日都要和我这个老婆子一样,要素净吗?”
顾晚娘:“晚娘不是想着,老祖宗院里必定是春阳明媚,春花娇艳的,晚娘自然是得应景了。”
老祖宗的院里重的好几盆的兰花,粉的,白的,黄的,虽不甚多,但是倒也是春日一角。
听得顾晚娘的话,老祖宗倒是认认真真的打量了顾晚娘一眼。
塞接着话,倒是夸捧着顾晚娘,“三姑娘本就是一朵娇滴滴的小花了,如何来的应景之说了,这本就是这春日最明媚的景。”
“即是小姑娘,便是不必穿得老气横秋的。”
老祖宗想起来顾晚娘的穿着,便是想起来了侯夫人说起的,一阵气恼,连是脸色的冷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