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宫女簇拥着柳若菲,穿过曲曲折折的回廊与星罗棋布的花园,来到了王宫的核心。
那里赫然耸立着一栋三层高的木楼,四周留出了至少两丈宽空地,不与任何建筑物相连。奇怪的是,周围殿阁都只有两层,看上去却与三层木楼平齐。
原来,地势在不易觉察间降低了,逐渐增加沿途建筑物高度。这样的话,从外向内看,将发现不了那栋楼。
倘若走近,仅仅隔几丈远距离,整栋木楼的细节就完全瞧不真切了。似乎外面罩着一层透明的水晶,在阳光照耀下缤纷璀璨,光华流转。
在戒备森严的王宫之中,居然还有一栋楼要开启防护阵法。
一只喜鹊从远方飞来,想在木楼顶歇脚。
周边宫殿飞檐上立着的鸟儿们歪起小脑瓜,叽叽喳喳。似乎说,快看那个乡巴佬。
果然,喜鹊收敛了翅膀,明明落向楼顶了,偏偏差半尺踏不到实处,身子顺着外围翻滚而下,像卷进了一条看不见的瀑布。
它拼命扑楞翅膀,也没啥用。“瀑布”产生了一股吸力,加上腿爪蹬不实,无法借力飞起。
可怜兮兮的小鹊儿摔得鼻青脸肿,滚落柳若菲脚下,挣扎不起。
飞檐上的鸟儿们兴奋地跳跃起来,交头接耳。这样的把戏它们经常看,乐不可支地大笑,真是一只傻鸟!
柳若菲怜惜地把喜鹊捧在手里,抚摸黑白交织的翎羽,眼中泛出了朦朦泪花,柔声道:
“你是来向我报喜的么?”
言毕,她把喜鹊递给身后一名宫女,命令道:
“快送去太医馆,让它养好伤。”
木楼外围的“水晶罩子”光影变幻,一扇清晰的门状空洞显露。
柳若菲敛容走入,众宫女并没有跟随。
进到楼里,五名剑婢低头行礼,为首赫然是一名凝罡上境高手。
柳若菲停下,匆匆问道:
“春兰,他醒了?”
为首的剑婢面露喜悦,道:
“秉公主,信师刚刚醒,立刻就通报了归心殿。”
柳若菲长舒一口气,来到一条旋转向下的楼梯。这时候顾不得矜持了,双手提高裙摆,两级台阶一步往下蹬蹬蹬急走。
木壁镶嵌一线鸡蛋大的夜明珠,蜿蜒向下,照得窄小幽暗的楼梯间如同白昼。
五名剑婢则警惕地守护在楼梯口。
整整三十六级台阶下完,眼前是一个月亮门。
门里淡淡的白雾飘荡,却被无形之物隔开,不飘散门外。右边墙壁有一个青铜兽首,柳若菲把手掌按上。
兽首的两只眼睛亮了,无形之门打开,白雾飘出。
柳若菲略微一停,掸了掸衣裙,平缓呼吸,步态端庄地走了进去。
眼前好大一块白玉,温润纯净,长一丈二,宽八尺,中间被挖出长方形凹槽。
一个上身赤裸,非常好看的年轻人躺在凹槽中,睁开了眼睛,微微一笑。
其实,信天游比春兰说的,提前了半个小时醒来。
弄清楚躺在柳国王宫后,心里便安稳了。
没有他出手相救,他们必死无疑。没有他们前仆后继,他将陷入危险。有了过命的交情,迅速建立信任。
不开心的是,面对一个重伤昏迷的病人。这帮鸟人居然整整三天不喂汤药,不给吃喝,简直太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