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过了半日,留守在刘不同军中的周民总算是骑马赶来了。
和他一起来的除了本就跟着南下的周民军中的八名军汉,还有二十多个年轻的兵丁,这二十多人身上没有寻常兵丁身上所有的那种匪气,一看就是那种老实巴交的汉子。
“这是?”淮安府北门,朱慈炤、翟三已经在这等着了,本来守城的淮安守备想来送送朱慈炤,可是被朱慈炤拒绝了,他不想搞得那么张扬。
闻朱慈炤相问,周民倒也没有回避什么,只指着这二十多人道:“这些人都是山东道人士,在军中多受人欺辱,为人本分,所以......”
周民没有称呼朱慈炤殿下,也没有当着这几人道出朱慈炤的身份,更没有说把这二十人带来的用意,显然是想着等朱慈炤的最终拿主意。
朱慈炤本想着就他们几人快马加鞭的赶回盐山县,没想到周民还在军中选出了这儿二十多人,一时有些心中不定。
不过道不是为难,因为即使朱慈炤不想带着这些人,只需将这二十多人打发给康乐奇便可。
只是这回程一路并不太平,有了这二十多人相伴,又何尝不是一大助力?
他略一思索,看着马上的这几二十人多人道:“尔等都是山东人士?”
这二十多人本就是崇祯十七年春刚刚在山东入军的,故而尚未沾染军中糜烂的习气,还带着古人农家本有的实在,他们见周民对朱慈炤如此恭敬,已知朱慈炤身份不凡。
闻朱慈炤相问,忙是下马施礼,只是不知朱慈炤身份,只抱拳道:“回尊上,正是!”
朱慈炤看着眼前众人那有些局促的动作和语气,心中微微点头,果然是新兵,前世自己刚入伍时也是这般“害羞”,待磨上半年,便不是这般了。
这个周民,看来也知自己等人所行之事不可广而告之,选出这二十多人当亲随,倒也是个懂兵知兵之人。
“何时被征召入军?”
朱慈炤又问。
众人忙是又道:“回尊上,乃是崇祯十七年二月,至今已经二月有余了。”
“嗯!”朱慈炤点了点头,看了看一旁的翟三,又看了看周民,二人会意,便随着朱慈炤来到了一旁。
“这些人的底细你都摸好了没?”
三人走远几步,朱慈炤开口问周民。
“殿下,这二十三人皆是山东人士,而且都没有家眷随军......”周民说着,却是从怀中拿出几页纸来。
道:“他们在军中的名册末将也一并抄录来了。”
朱慈炤接过来,扫了几眼,抬头道:“那军中的名册?”
“末将抄录完,已经将他们的名字划去了!”
周民忙是一脸笑意道。
朱慈炤微微一愣,知道这厮应该是抱着必得之心了,既然如此,那么凭着这位常年在军中行走的老兵的经验,那么这二十三人算是可用之人了——至少短时内是。
见朱慈炤不说话,周民便又道:“殿下不愿告知陛下回程日期,也不愿等到陛下抵达南京之后召见之后再走,如此匆匆,末将实在是难保殿下之安危,只我和翟三加上八个军汉,人护卫委实少了些。”
朱慈炤还是第一次听这高大的汉子说这么多关心话,心中不禁一暖,道:“你之心意,我也经明了,不是我不愿意告知父皇回程日期,实在是怕父皇安稳下来,一时改变主意,将盐山县放弃,且我等这样北上,最是不惹人耳目,还是不要等陛下召见了。”
“末将想的太简单了!”
周民一听,忙是抱拳道。
“哎——”朱慈炤摇了摇头,伸手将他托了起来。
随即,又笑着道:“你考虑周到,有了这二十三人,在加上你军中那八名精干的汉子,可不正好组成个亲卫百户,以后就以这些人为根基,慢慢增添兵员便是......”
翟三听此却是面上一喜,他被朱慈炤任命为亲卫百户,本来就是个孤家寡人,想着回盐山后一定要将亲卫百户扩充起来,现如今直接得了三十一人,他心中怎能不喜。
果然,只听朱慈炤又道:“现如今我等已然将陛下送至南京,陛下又有大军在手,南京诸臣手中兵丁全都被收回,大明已经暂时有了喘息的机会,然半边江山山河破碎,不正是我等男儿建功立业,报效大明之时?老兵也好,新兵也罢,不都是训练出来的,翟三,我许诺你担任我亲卫长,这三十一人便交由你,你可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