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黑脸又隔窗望向街市,见一个干巴无须老头正拿着算盘跟一堆人算账。
“你家损失多少?”
“三十斤青菜。”
“一一得一一二得二……给你十两银子,多的都是风少爷赏的。”
“你家呢?”
“五十斤鲜桃。”
“一一得一一二得二,给你……风少爷赏的。”
“你呢?”
“一百斤牛肉。”
“一一得一一二得二……放屁,你是卖葡萄的!”
……
酒馆内也有其他观望的食客都忍俊不禁。
张黑脸点了点头,说道:
“看来这风少爷也并非大奸大恶之徒。”
刘老汉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说道:
“人群中那位收拾残局的老爷子也是凤阳城响当当一个人物,人称残爷。风家的门房,权利却大过管家。”
“蚕爷?这名字也是有趣。怎么个传奇法,老哥说来听听。”张黑脸饶有兴致道。
这刘老汉也有些酒量,喝下一杯道:
“这残爷究竟姓甚名谁咱不清楚,在风少爷出生第二天他就来到风家为奴,倒也老实本分。八年前,他人老心不老找了个钟意的卖菜婆子,成婚头一晚去给在后花园练剑的风少爷送水。那时风少爷才十岁,正练摧花剑法,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
“风少爷一不留神失手削掉了残爷的命根子,那残爷还真是的人物。不吭不哼夹着双腿回到住处。坐在床上不吃不喝,一连痴笑了三天三夜,只说了句“这就是命”……又自嘲为残爷,真是个纯爷们儿。”
“哈哈……”张黑脸终于忍不住放声大笑。
他声音高亢几如雷鸣,仿佛整个凤阳城都在笑声中动摇,酒馆内众食客皆停嘴望向他这一桌,连掌柜的都停下了手里的算盘。
张黑脸这才知道失态,忙起身拱手作揖原地转了半圈。又吩咐店掌柜在座各位的酒菜钱他全包了,酒馆内不禁一阵雷鸣喝彩。
初时店掌柜不相信这位粗布汉子有这么大的气魄,可张黑脸随手抛出两个金元宝,又摆手说多的算赏了。
店掌柜惊得眼珠子都快掉了出来,一连说了十几句老天爷……
“张大兄弟,够爷们!”刘老汉也不禁伸出大拇指。
又有好事者前来敬酒,张黑脸一连喝了十几杯,这才有些脸红脖子粗。
他晃了晃脑袋,说道:
“老哥,听你说那位风少爷十岁就开始练剑,现在也是一位剑术高手了吧。”
那刘老汉打了个酒嗝,笑道:
“看来,张兄弟你对这位风少爷很感兴趣。”
“多知道一些风土民情,也是长长见识嘛。”
刘老汉嘿嘿一笑,忽得一本正经道:
“那位风少爷如今狗屁不会,自从八年前削掉了残爷的命根子,他就再不动刀剑。只会沾花惹草遛狗逗鸟,活脱脱一个不学无术的浪荡子弟……”
此时,邻桌一位食客头也不回的接茬道:
“我看是风少爷心中有愧,觉得对不起残爷,才痛心舍弃了刀剑。他如今已到舞象之年,就要男大当婚,却连一个钟意的姑娘都没有。就凭他的家势,何愁莺莺燕燕……这小子也算有些良心,听说也跟残爷有关……”
他旁边一位也道:
“此事我也有耳闻,据说风少爷要等到残爷长出命根子才肯成亲,可那玩意好长吗?除非是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