党伟国边说边扎紧被刘建设打开的塑料袋口子,感慨道:“我啊!以前还想着升官的,起码能调到县里去上班也是好的,但自从这山上的大火之后,我算是完了,这辈子能在临宝村混下去就感激了,反正现在官升不成,不如照料照料自己的事情,回头再娶个媳妇传宗接代,这辈子就和你们打交道就行了。”
刘建设明显感觉到党伟国的无奈,他也苦笑着安慰党伟国:“你是书记,娶个媳妇还不简单,你那个也不算病,市里的领导都能治好,你也一定能治好,说不定回头市里书记换了,看你在临宝村干的有模有样的,难说不把你调走。”
“但愿吧!”党伟国感慨道:“我先回家去熬药,你回头把这儿打扫一下,准备明天的模拟选举,还有,我这事别给别人说。”
刘建设“嗯”一声,党伟国起身准备离开,刚走到门口,他又回来,将两袋药放在桌子上,严肃的看着刘建设,问:“你给我透个底,我们村的火是不是你放的?赵智是不是你害死的?”
刘建设怎么都没想到,党伟国会忽然问他这个,一阵沉默党伟国脸上的表情越来越沉重,刘建设慢慢说:“赵智不是我害死的。”他这句话等于承认火就是他放的,其实村里一直都有刘建设放火的传闻,但赵智的死和他有多大关系,人命关天,大家从不在公开场合谈论。
党伟国没有问放火的事情,只是再问刘建设:“赵智真不是你害死的?”
刘建设坚定的说:“不是。”
党伟国点点头,提上两个塑料袋出门,刘建设北上冷汗留下来坐立不安,他都不敢去看赵晓梅的办公桌。
第二天,临宝村村长模拟选举开始,村长候选人只有两个:薛仁宝和刘建设。薛仁宝全家出动,刘建设这边只有他一个人,外带一个和他一样一瘸一拐的温如巩,这一来倒也热闹,薛仁宝老婆死的早,光棍一个,刘建设是村里的有名的光棍,书记党伟国也是离异光棍,薛仁宝儿子是光棍,刘建设的身旁的温如巩也是光棍,薛家姐妹也没出嫁,说的上是光棍支持光棍,在光棍的主持下选光棍当村长。
薛仁宝和刘建设都心知肚明,虽说是模拟选举,但这里就能得出最终结果,薛仁宝凭借的是当村长多年的经验,村里有不少老人都支持他,他们厌恶刘建设烧了祖宗山林,这些老人的份量是很重的,他们多半会干涉自己儿子、女儿、儿媳、女婿的选举意向,刘建设凭借的是能给村里带来商业投资,带领大家伙儿发家致富,年轻有干劲,而且最近他还多了一个头衔:避暑山庄总经理。
最终的结果:刘建设获胜!
几乎所有的年轻人都没有听老人们的话,这是临宝村破天荒的第一次,年轻人们不愿恪守在老一代守旧的传统之中,他们渴望工业文明带来的昌盛,他们渴望生活中物质上的富足,他们再也不愿意听着那些“老古经”般冗长的故事,他们厌恶了背井离乡的生活,厌恶
每年如同鹊桥相会一样短暂温存。
至此,临宝村薛家的势力,在事实上已经土崩瓦解,只等明年开春之后,通过陈华的康乐地产将薛岳扶上打工领头人的位置,这显然是很容易办到的,以陈华的雄心壮志,今后最少几年甚至十几年的时间里,临宝村的男人们在他那里就有干不完的活。
临宝村从此进入刘建设时代,展开属于新文明的篇章。
( 留守妇女村:欲望堤坝的裂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