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象交织黄粱梦(2 / 2)

青年又像刚才那样唤他:“老哥,老哥。”刘建设如梦方醒,看着青年点点头,青年深吸一口气说:“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人离家乡格外贱,有几个不是看人脸色吃饭的?你那兄弟也太不仗义了,明明知道你看上的是哪个,却偏偏连这也要和你争。”青年故意这样用话激他,是另有目的的。

刘建设听着也往心里去了,他什么都被温如巩压一头,如今连嫖个妓女也被他争了先,在村里的时候,他目睹温如巩和林汉俄偷情,实在受不了了,再不济还能逃回家,还能把被子塞进嘴里大喊发泄,但现在呢?他连逃的能耐都没有。

青年看刘建设中了道儿,便试探着说:“老哥,你们两个这么晚还跑了一趟,估计那家伙身上带着不少钱,既然他这么不地道,你总不能人也得不着的钱也得不着,不如……‘庙里木鱼人人敲’——破了各有一半,怎么样?”

青年的意思是,让刘建设告诉他温如巩身上带着多少钱,倘若是一千,那么他先给刘建设五百,等温如巩出来上了街走的远些,自己上去再抢他身上的一千块,这样不影响店里的生意,受害者也不敢报警,最重要的是,像刘建设这样的“同谋”,一点风险都不担,如此一来,同谋者答应的几率就很高。

基本上来说,洗头房极少干这样的勾当,因为抢劫的风险是很高的,来洗头房消费的客人,身上带不了多少钱,而洗头房本身的生意要比这好很多很多。青年的办法,只有在江湖救急的时候,或者碰上刘建设这样有机可乘的外面来客的时候,才有可能会做一次。

可惜青年高估了刘建设的胆子,刘建设听他说什么庙里的木鱼时,已经觉得事情不妙,恐怕自己和温如巩是着了道了,再看青年一脸的坚定,像是在等待老大给自己下达命令,只等刘建设答应一声。

刘建设有些惶恐的看着青年,他不知道这小子会做出什么事情,也不敢问,只是看着,青年看刘建设不敢干这勾当,当下哈哈一笑,说:“老哥,你想什么呢?我是说金鱼被你老板给吃了,我俩就吃这木鱼怎么样?”说着,眉毛跳动两下望向老板娘。

老板娘“切”了一声,刘建设和青年相视而笑,当下三人无话抽完了手中的烟。

温如巩拖着略显疲惫的身体,从里面走了出来,身后跟着那个小姐,她又恢复了刚才刘建设和温如巩来时候的样子,只是在刘假设眼里,她和温如巩好像显得更亲昵,虽然他知道这些小姐是认钱不认人的,却偏偏没办法阻止自己的想法。

温如巩出来之后,看刘建设坐在沙发上,刚要问他,刘建设身旁的青年先站起来开口:“老板玩的高兴吗?一共一百八。”说完,转过头凶狠的瞪了刘建设一眼,刘建设没有敢声张。

温如巩略带鄙夷的笑着看刘建设,一边掏出两百块钱给老板娘,嘴里一边说:“就知道你小子憋坏了。”他的南方口音也随着他刚才低沉的吼叫声,消失不见了。

老板娘接过温如巩手中两百块钱,听他这么说,脸上露出不悦之色:“你说什么呢?20块的套子钱,刚好两百。”

刘建设立即站起身来,拉着温如巩离开,青年看的没错,他确实没有那个胆量,但刘建设的胆子并不小,他之所以唯唯诺诺,是因为这些年来他逐渐丧失了自信,没有人在乎他还有尊严。

村里的女人都不当刘建设是个男人,甚至连村支书党伟国

不育的消息传开之后,他还是不能“晋升”成为村里的男人,只有在各家需要的干重活的时候,他才有被人想起的可能,而且对他的态度是呼之则来挥之则去,他不管干的多用心多卖力,他最后落下的只是一声敷衍的“谢谢”,和他厚着脸皮蹭到的一顿饭。

很多个夜晚,刘建设觉得自己连猫狗都不如,起码他们能随意叫春、犬吠,自己却似乎连大声说话的权力都没有,村里的小孩还会去逗逗猫狗,但又有谁会理会他呢?

刘建设像是秋冬时候的枯树,尊严的树叶铺满地上,任人践踏的都没了尸首,孤苦伶仃的站在寒风和霜雪之中,树干还会被人砍下来使用,天地之间刮起的冷风发出飕飕声,像是命运的嘲弄一样,将他玩转于股掌之上,最恐怖的是:明年开春他还会活过来,再重新经历这一切,周而复始永无止尽!

( 留守妇女村:欲望堤坝的裂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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