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些管事杂役们,更是叫苦不迭。
管事还好,大半是林家出身,能写会算。
而杂役们都是学子的家人,年岁大了,字都不认识,背诵起来就要多费几倍的力气,于是更是把四国师团恨到了骨头里。
幸好,三日大课后就是休沐日了,背诵的间隙,讨论几句出学院去哪里玩儿,勉强让所有人都提了提精神。
这一日下午,京都东北角左家胡同里的曹家来了一位客人。
曹家老爷是个四十岁的中年人,平日在牧马监上差,从五品,品级不高,薪俸也不高。
所以住的小院不算大,家里也没妾室,只有一妻,两儿一女,人口简单,日子安宁平淡。
来客是曹家对面院子的李大人,户部的一个小官,但品级却是五品。
平日两家有些走动,不算生疏,可以不算如何亲近。
今日李大人突然到访,曹大人还有些纳闷,接了人到书房,奉茶分宾主坐下,两人说了几句闲话儿。
李大人不知道为何就提起了曹家的幼子,笑道,“再过几日就是休沐了,曹睿该回来看看了吧?”
曹大人心里一咯噔,总觉得李大人这话不对劲,于是就含糊应道,“学院里课业忙呢,已经俩月没回来了。
正是年轻的时候,多学点儿本事也是好事。”
“曹大人这话说的有道理,”李大人捋着胡子,笑的古怪,“不过,还是要常回家看看,否则家里有了什么事儿,做儿子的怎么好袖手旁观。”
“家里有事?”
曹大人脸色不好,放了茶碗,问道,“李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
李大人也不恼,从袖子里拿出一本折子,笑眯眯推倒曹大人跟前,说道,“曹大人息怒,先看看这个再说。”
曹大人皱着眉头,打开折子,一目十行看下去,却是脸色渐渐惨白的吓人。
“这…这是诬告!”
他直接摔了折子,猛然站了起来,“我根本没做,谁也别想冤枉我!
”李大人却好似完全不把他的恼怒放在心里,慢悠悠端了茶杯喝了一口,应道,“曹大人何必如此呢,这些事只要一查就能查到了。
毕竟你们老家那些地藏不住啊!听说,还建了宗祠很是气派,大院子足足七进呢。
你说,你一个从五品,养马的小官儿,到底从哪里来的银子呢。
曹大人就是满身是嘴,也解释不清吧。”
曹大人越听脸色越见死灰之色,最后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李大人见此,继续蛊惑道,“曹大人的长子刚刚成亲吧,女儿定的婆家是太学的吴教授家里,听说吴教授的二公子是个聪慧的,十八弱冠已经考完了秀才,明年考了举人就能迎娶了。
李大人的女儿也是举人娘子了,多好的姻缘啊。
但若是这本折子递上去,别的不说,吴家肯定要退亲。
你那长子的差事也要丢了,你们全家都要被发配边疆…”“别说了!”
曹大人低声打断他的话,抬起头的时候,眼睛已经一片血红,“你到底要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