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看出什么了?”
欧阳胜雪闻言,沉默了片刻,说道:“我不知道这是陛下的意思,还是徐鹤贤的意思,或者是简舒玄本人的意思,若仅仅是要给雪夜太子一个下马威,那简舒玄已经做到了,他已经让得雪夜太子短暂的情绪不稳,纵使简舒玄继续出剑,也无法击溃雪夜太子的骄傲,反而简舒玄会因此废掉用剑的手,那是伤敌八百,自损一千。”
月从霜也轻轻皱着眉头说道:“只有在以强势手段,或出乎对方意料的情况下,击败对手,才能让得对手心里的骄傲染上污点,可骄傲的人依旧会骄傲,要让一个人放下心里的骄傲何其之难,而且雪夜太子的骄傲,与其说是骄傲,倒不如说是傲慢,这虽然更容易击溃,但简舒玄显然已经做不到,那么他又到底在坚持什么?”
保持着沉默看书的北藏锋,此时忽然开口说道:“也许从一开始陛下便不是要击溃雪夜太子的骄傲,下马威也只是其次,但陛下不可能会利用简舒玄,那么简舒玄肯定有其他原因迫使他必须去做。”
“他在都城里隐藏得很深,说来说去,也只是徐鹤贤不愿意让他露面,他便是徐鹤贤用来杀人的剑,既然是剑,自然是不能带有感情,而是要绝对冷血,或许他的目的是要让雪夜太子发怒,只要雪夜太子怒了,那么其所坚持的道,便会出问题。”
沈秋白若有所思的说道:“不管是因为什么,简舒玄若把自己握剑的手都废掉,便很不值得。”
月从霜轻笑着说道:“那你们是否要出手?虽然有点不服气,但我可不是雪夜太子的对手。”
欧阳胜雪说道:“在简舒玄打赢韩幼清时,雪夜太子直接出剑,那么我们自然也有理由出剑。”
虽然是约定好的事情,简舒玄要在打赢韩幼清之后,继续和雪夜太子打,但雪夜太子直接出剑的举动本就有问题,那也是雪夜太子第一次情绪不稳,在某方面来说,简舒玄已经赢了。
欧阳胜雪当然不可能眼睁睁看着简舒玄胡闹,把自己握剑的手弄废掉。
他话音刚落,便消失在了原地。
与此同时,南城门外,看着仍在出剑的简舒玄,尤其简舒玄的表情始终淡然,雪夜太子的心里确实有了些怒意。
那是本不该有的情绪,他以骄傲的姿态来到姜国,虽然能预料到,可能会在琅琊城里遭遇一些事情,可他从来没有在意过,但简舒玄的出现,让他没办法保持绝对的平静,由此,在遇到更糟糕的事情时,他的情绪就变得更加不稳,那是由因带来的果。
他在克制,可在简舒玄的剑再度刺来的时候,他也下意识里的出剑。
铿!
有飞剑破空而至。
在两把剑交击的那一瞬间,欧阳胜雪的手也握住了剑柄,他挡在简舒玄的面前,目视着雪夜太子,有爆涌的气海灵元在两把剑之间迸现。
“欧阳胜雪......”雪夜太子神情阴冷,说道:“这便是你们姜国的待客之道?”
欧阳胜雪说道:“你不要把事情提升到整个姜国的层面,简舒玄要挑战你,是他的事情,而我出剑,是我的事情。”
简舒玄握剑的右手在滴淌着鲜血,他弯着身子,站在欧阳胜雪的身后,声音很是冰冷地说道:“属于我的战斗还未结束。”
欧阳胜雪回眸瞥了他一眼,说道:“你已经赢了韩幼清,也让得雪夜太子动怒,你的战斗早就结束了。”
雪夜太子的视线绕过欧阳胜雪,放在简舒玄的身上,他眼睛眯起,沉声说道:“我记住你了,简舒玄。”
他挥剑荡开欧阳胜雪的剑,把自己的骨剑缓缓归鞘,淡淡说道:“是因为你们惧怕我,也是因为你们姜国皇帝忌惮我,才有这样一幕发生,我确实动了怒,可不见得你们便赢了,其实在我刚刚出现在这里时,就已经立在了不败之地。”
欧阳胜雪说道:“那只是你的想法,少年意气之争很寻常,没有人惧怕你,也没有人忌惮你,这只是一场没有输赢的战斗。”
雪夜太子没有说话,他只是转身重新上马,队伍进入南城门,那辆华贵马车的窗帘被微微掀起,欧阳胜雪和简舒玄的视线和里面的王行知有瞬间的交错,那是一双很可怕的眼睛。
在南城门的城墙上,唐闻柳注视着那辆马车,轻声说道:“南天门圣殿的门主,道宫最强的战力之一,活了很多年的老怪物,他亲自来到姜国,不可能仅仅只是雪夜太子的陪衬。”
虽是不惑之年,但面容依旧白净,显得很年轻帅气的柳飞羽,声音低沉地说道:“就是他在北燕打伤我,害得我卧床半年,我以为他是知神境巅峰的强者,但我显然还是低估了他,南天门圣殿的王行知,早已入五境之上。”
唐闻柳说道:“傍晚黄昏时分便是千海境开启的时候,在这段时间里,我们需要好好盯着王行知。”
他拍了拍柳飞羽的肩膀,说道:“你若想报仇,日后有得是机会,现在要以大局为重。”
柳飞羽点了点头,说道:“我没有那么浑,何况我也根本打不过王行知,与其想些不切实际的事情,倒不如回家抱着婆娘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