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经过就是这样,其实这案子很简单,案情也是一目了然。衙役觉得难办,是因为,吴丰秋打了一个秀才。
可是事出有因,也是这秀才先多管闲事,骂了吴丰秋的父母,他情急之下才打人。
可不管什么原因,秀才都是有功名之人,连县太爷都不能轻易打,吴丰秋打了就是罪过。
众人听了经过,不由都挺同情吴丰秋。
再看那鲁圆木,一身普通麻衣,满脸皱纹,体型干瘪瘦弱,走路都颤颤巍巍,一脸的惶恐之色,仅从表面上看,第一眼给人的感觉,确实是非常的可怜。
白一弦觉得,鲁圆木这面相生的好,看上去就可怜。任谁看到一个这么一个可怜的人跪在地上磕头认错,心中都会升起同情的感觉。
此时那秀才张嘴想要说话,白一弦却说道:“你见了本官,为何不跪?”白一弦指了指吴丰秋和鲁圆木,他们两人一进门就老老实实跪在那里了。
其实白一弦原本也没有让人跪的习惯,只是听了这个案子之后,对这秀才的印象很不好。
秀才一愣,立即说道:“大人,小生有功名在身,乃是秀才。”
旁边的衙役说道:“大胆,这是我们京兆府尹大人,可不是七品县令。旁边所坐,乃是当今锦王殿下,你安敢不跪?”
燕朝律例,秀才见官不跪,乃是见七品县令,白一弦是四品府尹,秀才自然要跪。
那秀才名叫范希,闻言吓了一跳,立即跪了下来:“小生参见锦王殿下,参见府尹大人。”
白一弦问道:“他们两人的恩怨,与你有何相干?你为何掺和进去?”
秀才原以为,都是读书人,接下来,白一弦会让他免礼,并且给个座位让他坐着说,因为以往见到县令,也是有座的。
没想到白一弦根本没让他免礼,就让他跪着说。
秀才心中不满,却不敢发作,只好张口说道:“大人此言差矣,江湖中的那些野蛮武夫都知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更何况是我等读了圣贤书之辈呢?自然更是要锄强扶弱,帮助弱小可怜之人。”
白一弦冷笑道:“路见不平?”
范希说道:“是,小生正是路见不平。大人,这鲁圆木,年轻的时候,确实犯了些过错,可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乎?
更何况,那是三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又何必揪着不放呢?圣人有云,得饶人处且饶人,又曰以德报怨。
就是要教育我等,要学会放下仇恨,以德报怨。”
他指着鲁圆木,继续说道:“大人请看,这位老人家,年已古稀,膝下无儿无女,又无人养老送终,本身就已经甚是可怜了。
况且,他已经知道自己以前错了,小生见他跪在地上,向着这人磕头认错,忏悔自己犯下的过错。
圣人又有云,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所以,小生认为,这吴丰秋,就更不应该揪住过去的事情不放,应该原谅这位老人家才对。”
范希一边说,一边摇头晃脑,满口的大道理和仁义道德,动辄就搬出古语有云,圣人有云。
看他那模样,就好像他自己就是圣人一般,所有人都得听他的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