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德,我相信你,你是善良的人,你不会做这种事情。”露丝伯格掏出绣有自己名字的丝绸手绢塞到爱德华手中。
“亲爱的,不要哭,我知道,你很委屈,但是你要相信我,相信法律,相信合众国,你不会被冤枉的。”
“我,我……”爱德华不知道该说什么,此刻他眼神溃散,人无力的瘫倒在椅子上!
“相信我,如果狗娘养的敢在这个事情上陷害你,老娘和他拼到底!”
“亲爱的,我做了,你再坐一会,然后赶紧叫出租车回家,不要自己开车,明白嘛,你现在的状态不适合驾驶。”
“好的,我知道了”爱德华咬牙让自己坐得正一些“露丝,你快走吧,如果有需要记得给我打电话,我休息会儿就好。”
“嗯!艾德,我走了,我知道你年轻,忽然经历这种事情难免会惊慌失措。但是不要怕,我会陪着你,我们一起面对这些肮脏的挑战,并且最终会获胜”
露丝伯格匆匆而去,看着法庭上乱糟糟退场的人群,爱德华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在得知伯格曼死去的瞬间,他就猜到了事情的全部真相。
但他只能忍着,不敢向任何人诉说,也没有人会听!
过了好一会,他才觉得恢复了些,连忙离开法院,叫了辆出租车回到自己的小楼里。
他摸钥匙开门,却发现右手抖个不停,钥匙尖在门锁上划出无数的细小痕迹来,还是无法顺利插-入。
他把公文包扔在脚下,脑袋顶在门板上以维持身体稳定,左手捏着右手,这才勉强打开门,把包一脚踢进房间,踉踉跄跄的跌倒在沙发上。
房间没有开灯,他感到浑身冰凉,血液仿佛都凝固起来,甚至心脏处也没有一丝热量。
这种感觉很熟悉,当日给谢尔顿辩护时,,面对阿诺德法官的怒吼以及所罗门讽刺时,他也有这种感觉,但远远不如现在那么严重。
毕竟爱丽丝·康尼丝早就死了,爱德华可以为自己的行为辩解“已经死了一个了,让谢尔顿死掉,爱丽丝就能活过来嘛?”
可这次,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话,伯格曼是不会死的,最差的处境也就是去蹲两年大牢而已。
伯格曼劣迹斑斑,判个十年二十年并不过分,但现在却被莫名的剥夺了声明。
而自己正是这一切的推动者。
正是由于自己想要两头占便宜,才自作聪明的在案件中玩花活,当发现玩脱了的时候,只能找外公去补救。
但没想到,竟然是这种赤果果的补救方式。
这不是所罗门嘴里的“最终解决方案”么?
过了好久,他感到好了些,气力逐渐恢复,手脚也不再冰凉,想了想,他走进浴室痛痛快快洗了个澡后,换掉身上的西服革履。
一身休闲打扮,打了辆出租车,直接往往纽约市警察局而去。
……
法医杰克逊看着满脸阴鸷的爱德华,感到颇为不解。
见左右无人,爱德华摸出一卷美元塞给对方。
“你这是干什么?”杰克逊法医吓了一跳,他是老实人,向来是干活才收钱,对于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有着本能的抵触。
“我要去看尸体!”
“什么尸体?”
“别装蒜,你该知道我是伯格曼的辩护律师,这家伙死了,我当然去看看!”
“哦……这,这不符合规矩吧,正式尸检报告还没出来呢。”说着他倒是行云流水的接过钱塞进口袋。
“快点!我要尽快看到那具尸体。”
“哪具?”杰克逊问道
“??还有好几具?”
“对啊,伯格曼和他儿子都死了”在阴森的长廊上杰克逊说到。
“那……那就两具都看……”爱德华强忍着内心的抽搐,冷漠的擦着额头涔涔而下的汗水,最担心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
虽然露丝伯格早就预见到了这个局面,但他内心却一直在逃避真相,事实上从听到伯格曼死亡的消息开始,他的理智开始发挥作用“伯格曼真的死于流弹,死于流弹,这是天意,这样的恶棍以这种方式告别世界,是罪有应得……”
以至于他自己都快相信了。
……
停尸房寒气逼人。
虽然套着件白大褂,爱德华还是觉得人在发抖。
“轰隆……”杰克逊法医用力拉开挺尸用的冰柜。
掀开白被单露出头部,爱德华又一次见到了伯格曼。
也是第一次见到阿尔伯特。
父子俩长相类似,巨大的鹰钩鼻子此刻显得格外狰狞邪恶,日光灯冰冷光线的投射在鼻子上,在脸上形成险恶的阴影,地下室的电压不大稳定,灯光不时暗一下,伴随着镇流器吱吱的电流声。
躺着的两人看上去似乎会随时一把掀开白被单,然而向爱德华扑过来。
“他们是怎么死的?”
杰克逊法医不说话,把白被单往下拉,尸体上的衣物都已经被除去,伯格曼的胸口有两个清晰的弹孔,阿尔伯特更惨些,喉咙中了一枪,胸口三枪。
血迹大部分已经被清理,外翻的皮肉毫无血色,弹孔仿佛在嘲笑的瞪着爱德华。
“我要具体情况。”
“这可是违规的啊”杰克逊法医嘟哝着。
“给你”又是一卷钱。
“好吧……”杰克逊法医从桌子上拿起一个文件夹递给他“这是初稿。”
爱德华接过,“被7.62mm派拉布鲁姆手枪子弹击中要害。怎么?没有弹道学报告?子弹和枪支匹配检验报告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