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零碎的光恰好落在她一侧的脸上,像给肌肤镀了一层晶莹,光泽透亮,淡了她眉眼的清冷,温柔的不像话。
陆霆佑看得出了神,瘀积了一整天的暴躁因子无端端的散了大半。
这种感觉令他很不爽,回过神来间就伸手开了灯。
哒——
刺入眼皮的光太烈,虞念知猛然睁开眼,瞥见门口有身影,她坐起身,睡意全无。
男人信步走近。
停留在神像前,无暇观摩那摆了好些年的雕塑,一双眸落在女人还有些倦意朦胧的脸上。
祷告室的房间本来不大,他一靠近,整个屋子的气压都在下降。
就连嗓音都是森冷,讽刺。
“你们虞家就是这么教你面壁思过的?”
虞念知,“......”
她淡淡看了一眼窗外,有些诧异自己竟然会在这里睡到了天黑。
这还是穿书后,第一次睡这么久。
她伸手揉了揉眼睛。
倒一时忘了自己的手上还有伤。
动作扯到了淤结的伤口,皮肉发疼,她不禁皱眉。
回来时只是随意包扎,这会儿手帕被揉掉了,露出掌心一道瘆人的血痕。
虞念知却连眼皮都不眨一下。
正想着用手帕重新卷起,了了结事,身前的一只大手陡然钳住了她的手腕。
虞念知怔怔,不明地看向男人。
从她露出右手的那一刻起,陆霆佑就注意到了。
监控视频里,她当时为了拉住陆婷,手被高层砸下来的重物直接划开了一道口子。
足足五六公分长。
当时医护人员在场时,她声都不吱,回来竟然连清洗都没有,就只用了手帕随意敷衍。
虞念知,你是猪吗?
陆霆佑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暴躁,许是从看到血迹的那一刻起,从那一抹伤痕深深刺了他的眼开始,他沉寂的暴躁因子又开始蔓延滋生。
蠢蠢欲动。
恼羞成怒,他眼角浮现了一抹猩红,“怎么,留着这道疤好出去卖惨,宣扬自己又遭受家暴?”
虞念知,“......!”
她明亮的眸子骤暗,本来苍白的小脸反倒被气得充了血色,绯红透亮。
她想抽回手,“我想法没你这么脏,放开我。”
但力量悬殊,陆霆佑也在气头上,哪里会松手。
虞念知见争执不开,阴冷的眸有那么一瞬间想动武解决,但终究还是克制了。
手腕被捏得生疼,她咬咬牙,只得服软,
“你弄疼我了,很疼。”
望向他,清澈的眼眸戾气逐渐散去,蒙上了一层水雾,像雪山顶上的洁白雪莲,湿漉漉的又像被恐吓的麋鹿。
嗓音也柔了,软软糯糯,但听得出心里有气。
这幅败下阵来的模样落入他眼中,滴进他的心里,触不及防就柔灭了他一地怒火。
迅速冷静下来,心若止水。
陆霆佑怔怔。
手情不自禁就松了力道,眼底的猩红慢慢褪去,留下晦暗不明的失神。
本就刺眼的伤痕,加之被他掐红的手腕,更夺人眼目了。
男人转身朝屋外走,快到门口又停下,留了一句,
“在这里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