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所有妖人都不敢置信地望着这一幕,尤其是天蚕门的弟子,是神色呆然,目瞪口呆,在这几个蛮荒门派中,天蚕门人多势众,最是强大,尸魔老祖之名,便是在蛮荒中也是一方枭雄,上千年的道行,是隐隐在碧清这些凶人之上,之前之所以敢对曹广崇狂言,那也是因为所炼就的那柄镇狱妖刀,拥有不逊色于寻常仙宝的威力,谁会想到这样一个巨枭,竟惨败在正派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幻仙小子手上?
一时之间,天下地下,一片沉默,那个癫狂长笑的男儿,竟是如此的桀骜而耀眼。
尸魔老祖脸色萎顿,没有一丝血色,白的如纸一般,而且右边身子一片血迹,整只右手连袖子也无影无踪,狼狈之极,若非有弟子见状前来搀扶,险些就要支撑不住。
他枯槁的左手颤抖轻点,止住了伤口,望向那个几若油尽灯枯仍然狂笑不绝的年轻人,目光不知怎的竟是复杂无比,几分悲愤,几分怅然,最后深深一叹,忽然勉强笑道:"老夫此生最遗憾的是,座下门人无数,却没有像你这样的一个传人,少年郎,你叫什么名字?"
楚申斗怔了一下,止住了笑声,猛然咳出几口血气,随手抹去,脸上又复那副玩世不恭之色,眉目间几分轻狂,道:"幻仙门楚申斗!"
"原来是幻仙门......幻仙门呵,楚申斗,好一个幻仙门楚申斗!"
尸魔老祖低笑一声,哇"的一声,喷出了一大口鲜血,染红了身前衣襟,身旁弟子无不失色,他目光又向左右一扫,只见门下这些弟子脸上多有惊恐之色,知道如今这些人已经被那些正道弟子杀破了胆,若是自己也撑不住的话,立刻便是一哄而散的局面。
那幻仙的年轻人似乎也支撑不了多久,一声闷哼便从半空中跌下,那柄仙宝无力地低垂在他手中,四周竟是无一人敢上前。
他暗暗叹了一声,目光往远处战况看去,碧清,混沌,尸魔老妖似乎也在那些年轻人手上讨不到多大的好处,尤其是那个手持青蓝神剑的女子,身影翩跹如惊鸿,剑诀所指,直若横扫千军一般,就是那几个老妖也不敢撄其锋芒,便是其他的年轻人,也是同样道法精湛,堪称绝伦,那两个手持看似玄冰一般仙剑的女子,真法催动之下,竟把这片厮杀战场之地变成一片冰天雪地,下手俱都凶狠,真是难以想象那样看似柔弱的女孩儿,驭剑之威竟是如此浩大。
其中亦有一个惊才绝艳的女孩儿,一身紫衫在人群中飘若游龙,那条金铃长索的奇异法宝,是变幻无穷,攻时如怒浪滔天,无坚不摧,守时如铁锁横江,固若金汤,清脆铃声在夜色下飘荡着,直如那九幽催命之铃一般。
就是另一边那几个身著蓝白衣衫的正道弟子,其中一个手持巨戟一样凶兵的年轻男子,同样刚猛无比,沛不可当,四周群山,在他真法之威之下,竟似尽数低头,颤动不已。
这一看之下,实在令他惊心动魄。
这尸魔老祖霍然醒悟,能冲破魔教,深入十万大山之地的这群年轻人,想来都是资质群,法宝无不是个中翘楚的正道弟子,可谓是名门正道中最出众的人才,他们手下门人道行却与这些年轻人差的太远,即便他们占着人数众多之利,时间一长,却反而渐渐落于下风。
这一次本以为胜券尽握的奇袭,没想反被这些正道小辈摆了一道,他粗粗这么看了一眼过去,只一会工夫,他们这几派的人已经是损失了将近一半的人手,其中尤为他天蚕门损失最为惨重,而正道弟子那边,除了多添几道伤痕,却几乎没有什么损伤,这幻仙弟子楚申斗与他拼了个两败俱伤,反而是受伤最重的一个。
可就是这样强弩之末的一个人,竟是让无数妖门弟子闻风丧胆,无一人敢上前。
尸魔老祖心痛愤怒之下,苍白面色中凶狠之色却加浓重,强压胸口翻腾不已的气血,尖啸咆哮一声:"你们这些混账,上去杀了他啊!还等什么?!"说着,他颤巍巍的左手一招,跌落地下那柄镇狱妖刀挣脱了他断去的右手掌心,疾驰飞来,被他紧紧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