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之前有交待,要把他葬回豫州的祖坟,等头七过后我和英姿先扶灵回豫州,至于其他以后再说吧。”
“好,七天之内我一定杀了特木尔给大哥做头七。”
夜深了,姜如月看赵夫人精神不济,劝她和英姿回去,自己和徐成暄守灵。
“如月,你也回吧,这里有我就行。”徐成暄向火盆里扔着纸钱,火光飘忽映得他的脸忽明忽暗。从军十年,他还从未打过这样的败仗。诚然,特木尔的军队几乎全军覆没,可是赵恒死了,特木尔跑了,蒋碧婷也没了踪影。
姜如月搂住他的肩膀:“成暄,别憋着自己,我知道你很难受,想哭就哭出来吧。”
徐成暄眼眶红了:“我现在是能体会到父亲讲过将士为他而死的那种难受…”活未说完,控制不住“嗬嗬”地哭出了声。
姜如月也不说话,搂着他,拍着他的背,陪他一起流泪。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这时候,姜如月倒希望徐成暄是个冷血狠辣的人,是不是和自己在一起后,他的心变得柔软了?还是他本就有脆弱的一面…
……
尽管徐成暄派出大量人手几乎将草原翻了个遍,也没找到特木尔的藏身之地。特木尔就像水滴归入大海,瞬间无影无息。
头七很快到了,早上天空飘洒下雪花,好像在配合全城缟素,灵堂外的院子请了僧人、道士来做法事。一时间香火缭绕,为亡者念经超度之声不绝于耳。
徐成暄和姜如月做为家眷陪在赵夫人身边,答谢前来祭奠的人。赵夫人毕竟是经过事的人,精神尚好,连扶灵回豫州安葬的事也不假手于人,自己安排妥当。
倒是徐成暄纠结难平,他答应赵夫人要拿特木尔的人头做头七,却没有实现。向来徐成暄做事很少食言过,心里愈发难过:“赵夫人,明天我会派一队人马护送你和英姿去豫州,我这边还在追捕特木尔,等拿下他的人头,我亲自去给大哥上坟。”
赵夫人摇摇头:“其实你不必如此纠结,相信天理昭昭,疏而不漏。老爷走了,赵家军以后就由侯爷来调遣吧。”
“好,那赵夫人今后如何打算?可愿意跟我回京城?”
“前些天我看如月一直在带人讨论修渠的事,老爷跟着你打仗没顾上,其实修渠也是老爷未竟的心愿,我听如月的意思也是要大多数时间待在西北直到渠修好,如果不嫌弃,我倒是也想尽一臂之力,端茶递水也行。老爷走了,我心里空空的,有点事做,省得胡思乱想。”说着眼圈又开始泛红。
姜如月挽住她:“其实成暄也是愿意驻守边关,只是这里条件差,担心你和英姿在这里跟我们受苦。”
赵夫人止住眼泪,嘴角上抿:“你这金枝玉叶不怕来这里受苦,难不成我们从草原来的人还怕了?再说这里条件其实比草原还好点。京城对我和英姿来说反倒是陌生之地,也是老爷和我的伤心地,还是不要回去了吧。”
旁边赵英姿开口道:“侯爷,你上次比箭输了,我现在想好提什么要求了。”
徐成暄出于对赵恒的愧疚,不加思索:“说吧,什么我都答应你。”
“等我和母亲回来,我要进军营。”
徐成暄后悔答应早了,正犹豫怎么回绝,姜如月在旁边帮腔:“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女孩子也有善长舞枪弄棒的,干脆侯爷组个女兵营,让英姿领着,说不定能把男兵打得落花流水。”
赵英姿不给徐成暄开口:“好,就这么定了。”
徐成暄无奈摇头,什么时候自己做不了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