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少泽喝酒喝得两眼迷蒙,却仍然一眼就瞧见了她,“楚璃?朕还以为你在陪端王,没想到还能在这里见到你。”
楚璃已经无法退出园子了,只好硬着头皮应了一声,“奴婢拜见皇上。”
尉迟少泽好整似暇地朝她招招手,“你站在那么远的地方干什么,朕又不会伤害你,你站得过来些。”
楚璃向前迈了几步,垂下双眸不敢对上他的目光。
“朕听德妃说你搬进了钟翠宫,打算做德妃的女官,是不是这样?”
楚璃想了想,郑重地点点头。
尉迟少泽轻声笑道:“朕还以为你会跟着端王回秦国去,毕竟宸妃已经不在这世上了。”
“奴婢还想在齐国多留几年,”楚璃皱了皱眉头,抬眸看向他,“皇上,你不觉得宸妃娘娘的离世有些蹊跷吗?”
尉迟少泽轻扯嘴角,含笑道:“有什么蹊跷的,御医也说宸妃诞下皇子后身子不大好,一时间偶感风寒就这样病下了,你觉得有别的什么吗?”
“可是御医在娘娘生产之间就做了很多的调养,怎么诞下皇子之后就突然身子发虚呢,”楚璃咬了咬下唇,沉声说道,“贵妃和祺妃来昭云殿的那日,宸妃还能够和她们谈笑风生呢。”
“可朕最后一次去看宸妃的时候,她的身子就已经虚弱的不行了,”尉迟少泽的语气冷淡得听不出任何情绪,“朕只是没有想到宸妃竟然会走得这样快。”
“可是皇上,”楚璃急切道,“宸妃娘娘离世后,奴婢连尸首都没有看见,御医也没有诊断过尸首啊。”
“你都和端王出去了,难道朕还要把冰冷的尸体留到你回来给你看吗,”尉迟少泽又喝了一小口酒,“御医也诊断过了,是母体孱弱,风寒加重所致,要是不快些将尸首烧掉的话,那身上的病气会过到其他人的。”
楚璃一愣,“奴婢……还未曾听说过这样的事情,皇上难道一点疑心都没有吗?”
尉迟少泽轻轻叹息道:“你一个秦国的王妃,养尊处优长大的,如何听过这些事情,有御医诊断过,朕还能有什么疑心,再说你难过的同时朕也很难过,可是日子还在后头,我们不能总是沉湎其中。”
他还是和以前一样做起事情来不容他人置喙。楚璃只好放弃与他争论,“那奴婢……听从皇上的意思。”
“你心疼主子朕也知道,不过还是要认清楚现实才是,”尉迟少泽微微一笑,“朕记得端王是开春的时候走吧,朕正好要在开春的时候举行一场选秀。”
楚璃一怔,这尉迟少泽竟然也要在女人方面放开手脚了。
尉迟少泽眼底闪过一丝异样,“朕看准王妃似乎没有要和端王回秦国的意愿,那就不如来参加朕的选秀吧。”
楚璃心中一滞,怪不得他会和她说起这个,原来是心怀不轨,“皇上,奴婢是端王的未婚妻,不应该委身于第二个男人,会让他人耻笑奴婢与端王的。”
尉迟少泽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原来是这样,朕还以为你一直留在齐国,是因为和端王的关系变淡了呢。”
“奴婢和端王还是以前那样好,只是留在齐国是为了德妃娘娘,”楚璃面色凝重地说道,“德妃对宸妃娘娘有恩,宸妃曾经嘱托过奴婢要报恩的。”
尉迟少泽悠悠地点着头,“你倒是很重感情,那朕也就不勉强你了,只不过你和端王着实奇怪,倒不得不让朕多想啊。”
“奴婢留在齐国绝对没有其他的意思,齐秦两国关系一向友好,是不会做出细作的事情,”楚璃恭敬地半跪在地上,“还请皇上不要疑心原为齐秦两国关系效力的奴婢和端王。”
“朕就是以一个君王的身份问了几句而已,”尉迟少泽衔着淡淡的笑意,“准王妃不必担心,不过你和端王的婚事还是没有办妥,不如朕为你们两个做主吧。”
楚璃咬碎了一口银牙,她可不想要他玷污她和端王之间的感情,只轻轻笑道:“端王和奴婢毕竟都是秦国人,这婚事还得由秦国皇帝做主才好,如果皇上愿意,奴婢愿意在成亲的那一天邀请皇上。”
尉迟少泽默默地盯了她半晌,笑出声来:“那好,朕就提前祝你们白头偕老吧。”
苏如霜自从德妃装出一脸为她着想的样子,在皇上面前明里暗里地点出她不会识人之后,她就彻底放弃了为自己准备一个身边人的念头,要是再出了小伊那样身份存疑的人,或者是心怀不轨的人,那她这华阳宫就成了德妃的炮火口了。
不过小伊虽然是慕家军的后人,但是用起来却是十分顺手,又乖巧又伶俐,一个眼色就能知道她需要什么,比旁人不知聪明了多少倍,更以前的沉香相比更是多了一分沉稳。苏如霜仰天叹息一声,不过尉迟少泽是绝对不能容下慕家军的人,她也对这个身份十分忌讳,只得放手了结了她。
想起了德妃,她又想起了无辜离世的宸妃,那也是一个慕家军的人,想要冒充公主成为皇上的妃嫔,只可惜怀上皇子后就被别人认出来了,也让自己被尉迟少泽着手解决了,原本打算和她成为盟友共同对付德妃的,现在反倒是成了一场空,耗费了如此多的心血。